而林琅则去了找徐姑娘的父母。
这一对小作坊的老板和老板娘,是在三十多岁的时候才生下这个女儿,一直当眼珠子看待。
那一巴掌,是徐父第一次对女儿动手,打完就后悔了。
他们找了女儿一个晚上,知道女儿性子烈,担心她出事,所以把徐姑娘未婚夫一家也叫来寻找,还有左邻右舍。
人命关天的事,他也没想着遮瞒。
所以,当林琅过来告知他们,说女儿投湖被救下,夫妇两人抱头痛哭,然后跪地多谢林琅。
林琅和他们夫妇坐下来聊徐姑娘和兰五公子的事情。
徐家父母一直都很不理解,那兰五公子来到京城不过是一个多月的时间,而且,女儿和他接触的机会也少,就是带着他了解了一下北州的各种石雕,还有解说石雕工艺。
那兰五公子还因此请他们一家人吃了顿饭,说是感谢女儿为他介绍北州石雕的历史。
徐母取出那个香囊,递给琳琅看,哭着说:“那傻姑娘就像入魔似的,连夜给人家做了个香囊,兰五公子以不可轻易接受女子香囊为由拒绝了,她就整日里失魂落魄,把那香囊扔在院子里头,还说因为她是有亲事在身,所以兰五公子才会拒绝她的,这不,哭闹着让我们去退亲,她爹见她闹得实在太过,这才给了她一巴掌,没想到她直接就跑出去了。”
徐父也擦拭着眼泪,道:“当时还以为她跑出去撒撒脾气便回来,结果等了半个时辰还没见人回来,我们这才着急了,出去找了一圈没见人,便叫四邻八舍帮忙去找,谁知道那傻姑娘竟然去投湖了,林姑娘,您说这事怎么办才好啊?退婚是可以的,闹成这样不退婚也不成啊,但问题是人家兰五公子根本无心于她,她便这样糟践自己,一旦兰五公子得知,只怕这笔生意都要黄的,生意黄了也不打紧,毕竟如今石雕也不愁卖,可事不能这么处理。”
“也怪我们昔日宠得太过,她想要什么都尽量满足她,连带她未婚夫那家也是如此待她好。”
林琅一听,就知道徐父徐母是通情达理的人,也是真心疼爱女儿,那一巴掌是一时之气。
想也知道啊,如果她当时跟祖父说,死活也要嫁给萧王,不管不顾的,哪怕有亲事也要退掉,估计祖父也得给她来一巴掌。
所以林琅认为,需要谈的人是徐姑娘,她必须要接受,人生中有些东西她看上了,也是得不到的。
林琅又问起了她未婚夫的事。
徐父说:“阿叶是个好孩子,和她打小一起玩大的,因为亲事早就定下了,所以他们也都知道日后是要成亲的,阿叶但凡得了什么新奇好玩的东西,哪怕是一口好吃的,都先想着她,待她是真不错,连我们做父母的都感动了。”
徐母说:“是啊,昨晚阿叶也同我们一起寻找的,他都着急得哭了,说如果她没事,那就把婚事解除了,还她自由。”
“所以,这位叫阿叶的少爷,也知道了?”
“知道了,打小一起玩大的,阿叶对她十分了解,她也早就跟阿叶说过瞧上了京城来的公子,跟阿叶说他们会解除婚约,然后她会嫁去京城。”
林琅听了,问道:“我可以见一见这位阿叶少爷吗?”
既然都知道了,那就不妨见见这位未婚夫,反正也瞒不过去的,有婚约在,该给人家交代也是要交代的。
“可以,但不知道他回来没有,昨晚我们都出去找了,我们先回来,他还没回来呢。”
徐父打发小厮去找,足足找了小半个时辰,才见那个叫阿叶的少年郎走了进来。
他应该是听小厮说徐姑娘找到了,所以他进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轻松了。
他手里拿着厚厚的棉袄,显然是从昨晚寻到如今,热了,里头穿的是一身石青色的衣裳,身材挺拔,浓眉大眼,疲惫的脸上,许是吹了一晚上的风,有些干。
是个俊美少年,但瞧着就是朴实那一类的。
他听得林琅是知府的孙女,是匡正司的副司,便上前拜见。
林琅道:“徐姑娘如今在我们那里,有人陪着,你放心。”
“哦,那就好。”阿叶露出了一个笑容,但看得出笑容是有点心酸的,“我听小鸭说,她昨晚去投湖了,真傻啊,她想解除婚约那就解除吧,怎么要投湖呢?命不要了?”
小鸭是去寻他回来的徐家小厮。
林琅温和地道:“她是跟你提过解除婚约的事,对吗?”
阿叶说:“提过,前几天提的,说是她喜欢了一位京城来的公子,不能嫁给我了,我很难过,她就给我送了一串糖葫芦,说以后到了京城,她会给我寄很多好吃的。”
林琅觉得徐姑娘是真没拿他当未婚夫,反而当儿时玩伴,他们之间,或许就真的没有男女之情。
“阿叶,我问你,在这个事情之前,你喜欢她吗?我说的是男女之情的喜欢。”
“喜欢啊。”阿叶耸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