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心结还得归咎于那场来自八百年前的恶战。
而恶战的起因,还要从池沼下凡说起。
在池沼四万来岁还是一届小仙的时候,他下凡到人间游历过一段时间,起因是兄长哄骗着他,说凡间有许多新奇有趣的事情。
他当时轻易地听信了,欣然下凡准备玩乐一番。可就在池沼刚到达目的地的那刻,便亲见人类的王朝遭遇了一场战争。
看着百姓颠沛流离,土地寸草不生;听着外界敌方兴奋的叫喊声……这一切好似都在告诉他一件事:城门将破,无数战陨。
这人间是何其残忍……又怎能谈得上有趣?
池沼心中的那些情绪彻底按耐不住,他很想要冲出城外,好好地替这些厮守的将士们争一口气……
可他……却也只能空想罢了。
毕竟天界明确了一则条例:神仙不得在凡间施法。
这种行为不仅会造成人类恐慌,可能还会改变原本的历史轨迹,更不用多说加速灵力消耗的“功效”了。
但也没人能够坐以待毙,看着一场杀戮的发生……
池沼心怀不忍,迅速地藏在角落,私用自己的灵力为城中的百姓铸起一副隐藏的平安符。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可随着法术的施展,池沼的灵魂好似离开了身体,感到身体飘飘然的那刻,他算是彻底见证了凡间加速灵力消耗的威力。
池沼看着自己的身躯渐渐地变为透明,血管也愈发清晰,他大概也明白了其中的真意。
可能是要离开了。
但他并不害怕,可能是狐妖有九命罢了。
“死亡”的感受却是真的。
往时的记忆竟如同走马灯一般播放在池沼的脑海之中,还没等待这个时光胶片放到最后,他便感受到身体里涌入一股力量。
池沼回头去看,发觉自己的身后多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那个人伸出手搭在了池沼的背部,好似在为他传灵力……
再仔细端详,池沼发觉这个人类……不,这个人的脖颈上被印上了代表驱逐流放的烙印,他识得这个彼岸花图案……
那人竟然是一个魔族!
看着衣着,想来被逐入凡间的时日不会短暂……
日子应该也不会好过。
只见那个“乞丐”嘴巴张开又合上:“你那无用的好心终究会害了你自己。”
谁说无用?守百姓安定便是最大的用。
池沼没理会,出于礼貌他向眼前的这个人道谢:“今日之事谢谢您了,有机缘我定然报恩。”
可谁知那人竟开始“得寸进尺”:“但你这不是对待恩人的态度。”
池沼自知理亏,便冷静地询问对方:“你想要什么样的态度?”
那个魔族避之不答,站起身来向池沼鞠了一躬:“在下墨柯,求青丘族讨一个功名。”
他竟然知道我的身份?
池沼感到不解,可出于欠下人情,他勉强地同意了墨柯的请求。
只是一个功名而已。
可谁知,当他回到故乡,便见证了族人们被魔族陷害而陨落……
池沼看着墨柯脖颈的彼岸花图案渐渐被族人的血水洗去,彻底地得知了这个“功名”的意味。
他怎能这么傻……
是他私自下凡。
是他害了全族。
是……
池沼来不及自我否定,脑海顿时整理好了这场“骗局”前因后果……
猜透真相的池沼逐渐地展露出猩红的双眼,凶狠地看着墨柯那副得意的神情:是了,这一切都是那个人的计谋……
他立即冲上前去,与墨柯展开了一场厮杀。
刀剑碰撞的声响回荡在丛林之中,眼见池沼手中的短刃即将刺入墨柯的脖颈,可谁知那人暗中施法,使池沼被一阵功力冲击而推倒在地。
意识到实力悬殊的池沼不禁感到焦躁:他这四万功力定是比不过的……
不如……舍命,换一个重来的机会。
池沼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因为灵力的对抗化出了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白色的皮毛沾染了绯红,血泪从他的眼角流了下来。
“是你化形为兄长的模样骗我下凡……”
墨柯看着池沼狼狈的模样,露出嘲笑的神情:“知道了太多对你不是好事。”
“安心睡吧,我会为你祈福的。”
说罢,他便毫不留情地将利剑刺入池沼的身体。
可池沼却感到轻松,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他定然要为族人讨一个公道。
为了给自己赎罪。
好在,池沼做到了。他经过几十年专心修炼法术,苦学技能,成功以牙还牙,将参与过那场杀戮的人处理了干净,最终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