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自得意的楚泽,正想到沈鹤云面前耍耍威风,却被他一把拉到身前,“挡住我!”
怎么了?
雕花朱栏的走廊,两边栽着丛细竹,茂密青影,山石交映。
一行人藏在竹影之中,远远观瞧。
“只是吴老先生和他的弟子,你刚刚不是见过吗?有什么好怕?”
楚泽歪了歪脑袋,怎么都瞧不着另外几个。
看衣摆,昂贵至极。
大概是来资助的富商吧…
正这么想着,那些人竟径直往他这边走过来了。
怕被记仇的吴老先生认出,楚泽手一抖遮住了脸,转个身就想往人群里躲。
衣摆被沈鹤云揪住,“要死一起死!”
不要啊!
他只想好好度过这次科考!
楚泽死命拽了拽衣摆,眼看避无可避,只好苦笑着脸朝来人行礼,“吴老先生,还请见谅,以前多有得罪,都是晚辈的错。”
“是你啊……眼下倒是稳重不少,先过来,不是找你的麻烦。”
吴琦花了点时间才想起,这个气得自己大病三天的才子,楚安川…
这次科举又来了,脾性倒是磨得圆润许多。
唉,都是下面的学子自作主张,让他两届接连落榜。
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没了遮挡的沈鹤云,抬眼望向前世的父皇。
他有了些许白发,或许是日夜操劳,耗尽心力,面色惨白,眼下乌青。
身体已经大不如前。
手腕上戴着那条小红鱼,若不是它吊着命,恐怕早早就因病驾崩了……
有种在外贪玩被抓回家的心虚感,沈鹤云揪着鱼钩上活蹦乱跳,完全不看气氛在撒欢的小红鱼,泄气地低垂着脑袋,闷声道,“父皇…”
他也想装作不认识,可是父皇掐着他的脖子呢!
救命!
以前有疯成这样吗?
苍白修长的手,单只就能掌握住沈鹤云的脖子,他似笑非笑地蹲下,与沈鹤云平视。
“乖孩子,我还以为你想说不认识我呢。”
手掌威胁地紧了紧,冰凉如蛇身缠绕,阴狠的话语,仿佛毒蛇在耳边吐信。
躲躲藏藏的,不敢见他。
还说不认识,岂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已经投胎转世,不再是父皇的血脉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想回去。
“钰儿在怪我吗?当年放火之人,还有幕后的王爷后妃,帮凶的朝臣,全都凌迟处死了。
给你建的鱼塘,拓宽两倍,投入了许多品种。回去看看,钓钓鱼,好不好?”
一下就抓住了沈鹤云的命门。
鱼塘!
各种鱼类!
拿着鱼竿的手顿时痒到骨子里!
只犹豫了三秒,“好!”
临了终于想起还有正事,“钟林!那书记得去找锦玉坊的林老板,就提我的名字!”
被抱着上了马车,交代得仓促又含糊。
剩下的几人,听到了了不得的事情,一边颤抖,一边面面相觑。
“别说出去。”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吴琦,最先缓过来,安慰地拍了拍钟林和楚泽的肩膀。
“既然有事情交代你,先去办吧。”
那本书交给钟林,再跑一趟锦玉坊,把事情搞清楚,寒君究竟想要什么结果。
眼神一瞥楚泽,让他跟自己过来。
今日之事太过离奇古怪,万万不可泄露,被当今陛下察觉的话,说不定又要掀起一番夺权之争。
太上皇未必会换皇帝,只是请人回去,得以慰藉。
在有心人眼里,怕会出大事。
楚泽还在恍惚之中,刚刚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寒君不是个失去双亲的孤儿吗?
他的襁褓里还有姓氏,与皇室无关啊。
投胎转世……
那寒君前世跟太上皇相识吗?
父皇……
难道是!
那个被烧死的小皇帝!
难道世间真有神鬼魂魄,怪力乱神之说……
一到宫中便大病一场,魂魄飘飘荡荡的,回到真正的现实之中。
天空黑压压的一片,金雷如龙影在云中翻腾。闷响震动,海面巨浪滔天,沿着岛屿层层泛开,似是一锅被搅动的汤,漩涡涌动,所有生物都逃命似的远离此地。
金色的雷笼逐渐成型,覆盖范围极广。肉眼可见之处,皆被金光覆盖,以化神的极限神识去摸索,刚好是鲲鹏的侧鳍长度。
“来了,快看。”
秋水指着正准备上供的风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