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国庆节后,全郗才拆了石膏会学校上课,上了两天又是礼拜天,她感觉日子突然变慢了……
尾椎骨恢复的极慢,错过艺术节,错过运动会,她也不做早操不上体育课,就经常窝在在教室里。
全郗叹了口气,对秦尤许说:“你这手杖还挺好用的。”
“是吧。” 秦尤许一脸骄傲,看着桌边的银色狮头,“是不是还挺帅的。”
“过阵子还你。”
“我妈说,你这两天就一个人在家。”
“…… 你们怎么知道?”
“你妈妈给我妈打电话了。”
“我外公又住院了。”
“你要不要去我家住?“
“不去。” 全郗想都没想,“我一个人可以。”
“哦,我妈叫你去我家吃饭,这几天。“
“知道了。”全郗问,“你下午是不是要去画室?”
“嗯,你和我一起去?”
本来想着在教室做作业等他的,“也行。”
英语老师走过来,打断了对话。
美术老师看见秦尤许带着拄拐的全郗进来,“全郗兴趣课也选了素描吗?”
并没有,强制选了体育,但……
“老师,人家是陪着秦哥来的。” 说话的是某班的艺术生。
“王老师,要不你让我加入美术班?反正体育组我这学期是去不了了。” 全郗开口。
“行啊。” 只是素描课已经上了好几节了……
“素描我画不成,老师你看我有什么填色的活能做吗?”
秦尤许想起她小时候好像学过几年的工笔画。
“秦尤许,你给她找几张。”
于是,静物素描课上,全郗就在画室的桌子上给秦尤许拿给她的话随心地上色,素描纸不同于宣纸,全郗还给秦尤许的画都是皱皱的……
直到年前的最后一节课,王老师让大家画眼睛,两两一组,互相观察对方的瞳孔。
那节课,大家从对视开始,道草草画完,都沉浸在一种玄之又玄的气氛中……
秦尤许看到了全郗眼中如雾弥开的虹膜,他觉得很难画,很难画……
全郗在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自己,那么专注,那么完整…… 这一刻印在她脑海里,这是唯一一次她在别人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她开始思考,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每个人都画了好多双眼睛,可都不满意,王老师最后老神在在地说:“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口,画不好眼睛,就画不好人。”
从此以后,全郗有了一个奇怪的习惯,她经常会在走神的时候,画左眼,只画左眼,不画右眼也不画左眼边上的那颗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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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郗生日那天晚上,于时傅问她要不要出来喝奶茶。
不全:好。
师傅师父:那小区公园见。
全郗跟妈妈说,要切一块蛋糕给同学。
妈妈说,去吧,早点回来。
她的生日是法定假期,所以她就一直只在家里过生日。
元旦刚过,寒冬萧瑟,公园里空空荡荡,没有老太跳舞没有老太聊天,没有老头下棋没有老头围观,于时傅坐在一张刻了象棋盘的石桌旁,面向玉兰树。
全郗提着袋子在校道的阴影出现,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于时傅说:“你来啦。”
全郗把蛋糕和叉子从手提袋里拿出来,“吃块蛋糕吧,今天我生日。”
于时傅愣住,“生日快乐。” 他从怀里拿出两杯温热的奶茶,“芋泥、乌龙,你选。”
“芋泥吧。” 她接过奶茶,喝了一口,“刚回市里吗?”
“嗯。“ 他吃了口蛋糕。
“吃饭了吗?”
“吃了点。”
“还想吃吗?”
“可以再吃点。”
“那吃完蛋糕,我请你喝粥吧。”
“……不吃长寿面吗?”
“我不爱吃面。”
“哦。”
全郗催促道:“快些吃。”
于时傅三两口解决了蛋糕,把两个叉子放进保鲜盒,又统统装进手提袋里,拎着,“走吧,冷吗?”
“嗯。” 全郗站起来,两人一起走去万达。
还是粤菜馆,她在于时傅选完点心之后,加了鱼片粥。
“你的伤养好了吗?”
“差不多了吧。” 全郗说,“已经不用拄拐了,”
“看来秦哥把你照顾得很好。”
全郗默然,半晌,开口:“那阵子,我妈在S市照顾外公。”
“我知道,你说了。”
“你过两天回Y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