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哭法,实在是……
太丑了。
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脸都皱巴成一团。
自己记忆里,大格格三岁之后,都不这么哭了。
“你……别哭了。去洗把脸,你的丫鬟可告诉你什么了?”
四爷精神上做了几次斗争,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哄,也哄不下去,自己不笑就不错了。先说点儿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
效果十分出众,刚还委屈受气包似的,叶宁兮听见立马打了兴奋剂。
昨天半夜自己就清醒了,沫夏把事情的经过说得清楚。
她本以为,四爷回去就处置了,毕竟,四爷跟前,可容不下心这么大的丫鬟。
谁知四爷还留着她给自己解气呢?
还能看个现场演出,怎么能不激动呢?
出气是一回事,重点是,有了心瑶这个例子,以后,前院的奴才不敢把自己看轻了去。
四爷看她这有目光灼灼了,就知道这小东西是个有仇必报的性子。
上次她的丫鬟叫……沐春的,她不是也一样么?
“你说你,多大的人了。去洗把脸先。”叶宁兮忙去了,连低烧没退的身体不适都丢到脑后。
“苏培盛,去,叫她过来。”四爷见叶宁兮去了净房,转头沉声吩咐。
若不是想给她出气,昨天夜里就直接处置了。
四爷见过的奴才要多少有多少,像这样的,还是头一个。
苏培盛应了是,倒也不用亲自去,差使个小太监就过去了。
这心瑶,好日子是到头了。
要是他是心瑶,这回只盼着主子爷赐个好死就得了,不然,活罪受了,依旧是死路一条。
谁让她平日里做下了?
后院的女眷里,除了福晋,她没给过谁的脸色?
李侧福晋做格格时,她也是欺负过几次的。
这帮人看着她落魄,只怕要一日一层皮扒下去的。
心瑶是心大,但不是傻子。
见人来传,四爷让她去宿云轩伺候,当时就白了一张脸。
主子爷,又去宿云轩了?
这叶氏若是复宠,自己可还有活路?
心瑶到底不是自己走去宿云轩“伺候”的,她早就吓得软了腿。
来传话的小太监自然是不敢催促,只能在外面徘徊。
小全子见了,进门去催。
“心瑶姑娘,主子爷那边等着呢。您要不麻利着点儿?”
要是换了平时,小全子自然不敢这么说话,这不,今时不同往日了?
心瑶听见小全子这般落井下石,本能的就是一个白眼。
只维持了一瞬,紧跟着的,就是求助。
“小全……全公公,求求你,能不能帮帮我?”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示弱。
小全子讪讪地笑:“心瑶姑娘,您说什么奴才可不懂,还是快快去吧,耽误了差事,只怕全院又要受罚的。”
能在前院当差的,不能说每个都聪明,但是,至少没有傻子。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昨日下午心瑶在院子里为难沫夏的事,前院早就传得人尽皆知。
小全子这么一说,昨儿是心瑶办错了事,可别人不也没动一下。
虽然是迫于心瑶的威胁,实际上,就是没人愿意露头多干这份差事。
这下,定是要挨罚的。
心瑶还敢拖延伺候?回头主子爷火气更大了,定是要罚得更狠。
自然有平日就看不惯她的,上手,腿软不要紧,左右一架,送去宿云轩“伺候”就是。
心瑶见两个粗使太监进了她的屋子,上来就要动手,大喝一声:“都住手,知不知道规矩!”
这一声呵斥,满载了她的怒意与威慑,只是,再也没人会怕她了。
来人动作不曾犹豫半分,嘲讽道:“心瑶姑娘若是知道规矩,为何不敢去宿云轩?”
心瑶刚要反驳,是了,她确实不敢去,今日一去,只怕不能混轮个回来的。
见她犹豫,气势弱下来,直接发力,把她拖起来就走。
心瑶刚开始还是挣扎的,没拖出多少米,就认了命,像破抹布一般,被拖出去,任凭过往的奴才看热闹,议论。
粗使的太监,平日里是受她磋磨最多的,如今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力气又极大,在看不见的地方,拧了不知道多少把。
等她被扔到宿云轩院子里的时候,连外面伺候着的奴才都吓了一跳。
头发像鸡窝一样凌乱,全身都是土,惨白着脸,眼泪和着土,在脸上清晰地显示几条泥印子。
全身颤抖地被丢下,又忙起身,在外面跪好。
叶宁兮这会儿正让太医把脉,到底没有退热,在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