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快过春节了,四爷起初是心情不好没来过宿云轩。
后来是忙得很,没空来宿云轩。
不知道康熙爷是怎么想的,蒙古这边的使臣提前到了京城,原本定的正月十六出发竟是要提前。
正月初三,九格格起程出嫁。
这次不光是内务府忙了,礼部、户部也跟着忙起来。
九格格知道自己要扶蒙的时候,虽然背地里哭了无数场,到底知道皇命不可违,认了命,当着人的面,平静地接受,一心备嫁的。
可这提前的消息传来,实在是忍不住,眼泪断了线般往下落。
父女一场,竟是这般?
太皇太后见她实在伤心,叫来德妃进到闺房里安慰。
谁知一向温顺的九公主,摔了杯盏,夺门而逃了。
问了屋里伺候的奴才,才知,德妃劝九格格,横竖是要嫁的,差几日不要紧。全了脸面才要紧。
太皇太后气得很,又拿不到德妃什么错处,人家帮皇上劝九公主还有错了?
气的气喘发作,太医院治了几番才稳定下来,这下,九格格哭得更凶了。
为了皇玛嬷的身子,她也不敢再闹。
距离春节十日,四爷这边收到府上的信,福晋阿玛去世了。
四爷没第一时间赶回府上安慰福晋,而是第一时间赶进宫,跪在乾清宫前请罪。
原因是,今日朝上有人弹劾费扬古收受贿赂,强占民宅,皇上当即下令让彻查。
还没等查出子丑寅卯呢,费扬就直接倒了下去。
吓死了。
康熙爷大怒,让人把尸首扔回费扬古家里,彻查到底,一并发落。
其实,四爷没收到府上的信时,就已经听说了这个消息,自然有亲近的人上了朝地,忙给他送了信,四爷咬牙,费扬古死的,实在是不光彩。
若真是犯了什么死罪,敢说敢当了就是,直接吓死在朝堂上,真真是第一人。
但他还不能动,如果康熙爷知道自己没在朝堂之上反而消息灵通得很,反而事情更大了。
“苏培盛,告诉周彦,等爷出府之后,就去查,这事,到底是真是假。”
若是陷害,能翻案最好。若是证据确凿,赶紧请罪,兴许还不至于抄家。
四爷如今,只能一问三不知了,顶多是个不能约束岳丈家行止的罪责,除非……最后栽在自己头上。
福晋听说阿玛死了,第一时间是哭。整个家里,兄弟们是不成器的,都是靠着阿玛撑着。
等听明白怎么死的,就不哭了,直接晕过去了。
正院好一顿兵荒马乱,等府医来了施针,醒转过来,由丫鬟架着,到书桌边给四爷写了告罪陈情的书信,又晕过去了。
四爷收到消息就已经不早了,如今跪在殿外,没多久,康熙爷就叫了进去。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儿臣有罪,请皇阿玛责罚。”
康熙爷摆手,这个费扬古倒还真没做什么勾结的大事。
只是四爷如今今非昔比,不少人拍马奉承,他自己受不住捧,收了不少礼。
其实,这样的人不少,费扬古不是收礼最多的,他清楚得很,四爷不可能帮他办这些事。
至于为什么吓死,本来他这几日身子就不舒服,这一吓,直接发病了。
康熙爷到底只是面上斥责几句,就叫四爷回去了。
老四这媳妇,实在不怎么样,自己当年指婚,看走了眼。
前有人给四爷下毒,现在又专门逮着费扬古弹劾。
桩桩件件,查到最后,都指向一人。
直郡王。
此时,被康熙爷怀疑调查的直郡王,刚慢悠悠从太子的毓庆宫出来。
太子前两日病了,说是醉酒后又开了窗,寒气侵体,病得厉害。
康熙爷打罚了当差的奴才,亲自照看了一夜,想到不少太子小时候的事,实在不忍,又解了毓庆宫的禁足。
直郡王这次“探病”,倒是收获颇丰。
如此,自己的路真是好走多了。
早知道,费这些劲做什么?
四爷回了府上,黑着脸往正院去了。
到底,是自己岳丈,他和福晋应当回去一趟的。
福晋已经醒了,惨白着脸,跟着四爷往马车上去。
“到底你也不知情,先去看看府上怎么样吧。”四爷看福晋这般,仿佛紧绷着的弓弦,说断就断了。
福晋点头,“是妾身连累爷了。”
四爷没再说话,虽说费扬古从亲戚上,算是自己的岳丈,自己这些年,看在福晋的面子上,多多少少帮上一帮。
可论规矩,皇家媳妇嫁了过来,就是皇家人了。
娘家,终究是君臣有别。
即便是费扬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