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不断被潮热推离,眼前光影错落,似乎有人附耳说着什么,声音似乎隔着一层毛玻璃。
好像每个字都听清了,又似乎没有。
好像玩的有点大?
苏怿没想到一场普通的发烧的会让他如此痛苦,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胀得发疼。
头顶上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人声嘈杂,接着陡然安静下来,发出沉闷的敲击声,那人动作缓慢,越敲越近,直到到了他的头上,就停下来。
一般联邦军队的alpha不会有这么好的耐心,那群人除了遇见心仪的omgea和围剿异兽分出的耐心多点,根本不会花耐心去找隐藏起来的人,他们最可能干的事情就是用轰了这颗落后的星球。
嘎吱——
黑暗的地下室泄进了几分光亮,在他快要感觉不适的时候,又暗了下来。
空气中浮动着细碎的冰雪气息,带进来的几片雪花飘落在他的眉间,有人沉沉压下来,温热落在他的眉眼,带着几分湿漉感。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呼吸有一瞬间凌乱。
“苏怿。”
淡漠的声音带了些惶然的意味,将凝结的寒冰打破,露出底下强撑的软肋。
苏怿只觉这个声音很熟悉,但却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意识处于半睡半醒之间。
他被那人用衣服紧紧包裹住,推开地下室的门,步伐仓促。
苏怿只觉那人将他勒得紧,他挣扎着清醒过来,桃花瓣的眼眸似乎团着水光。
外头的雪下得很密很大,他抬眼,只见如玉质精美的下巴,大概内心真的很惶恐,薄唇抿得苍白,与平时惯常的冷淡散漫总归有很大的不同,像极了要被人抛弃的动物。
他睁眼不到一秒,那人就垂下了头。
来人宛如堆云砌玉而成,细雪穿过他苍松拂雪的白发,眉目清隽秀丽,银眸清澈冷然,右耳戴着一枚和他同款的丹色耳钉。
看向他时,恰好一片雪花落在他的眼睫上,而后融化,一眨,竟像哭了般。
苏怿被自己的想象惊得有些发笑,这人他还真认识,联邦第一上将,被联邦民众无脑吹得近乎接近于神。
“崔上将?”
怀中的少年声音细弱得就要散于风雪中,从身体溢出的热气被风雪吞噬,眉目萦绕着脆弱和病气:“你想怎么罚”
毕竟他和联邦通缉犯乌月苟同,已经触犯了联邦的星律,按星律规定,他会被逐出军校,剥夺属于alpha的政治权利。
话未完,风雪从身旁掠过,他被男人按进了颈脖,隔绝了风雪,他的唇珠正对着腺体,一股极淡的薄雪味。
男人只穿了一件单衣,薄热从胸膛回馈到他的身上。
苏怿有点生气,这是连话都不让说了!?
烧成糊糊的脑袋不加思考,只一味遵循骨子里的恶劣,用牙齿巴拉开颈环,唇细细碾磨眼前的腺体,他能感觉男人身子一僵。
腺体是一个alpha的命穴,没有那个alpha会愿意被同类撕磨,轻者被打落在地,满地找牙,重则会被揍进医疗室,在医疗仓中待几个月。
没想到只是僵了一下,就继续赶路。
苏怿倒是清醒了几分,觉得没什么意思,本来想着崔岐对他做什么,他就一口咬下去,alpha被咬中腺体后,身体后短暂僵硬。
蓦地,前方传来几声叫骂声。
白发男人立在风雪中,穿着单薄的白衣,怀中抱住被他用衣服细细护住的人,裹得严严实实。
乌月因为精神力大量消耗,体力早已不支,但还是和其他alpha周旋了许久才落网。
他脸色苍白得紧,却继续挂着无所谓的笑,和其他alpha打起了嘴炮,话里话外都在试探除他之外还有没有抓到其他的alpha。
下意识的,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眼看去,遥遥和白发军人相望,刚开始不以为然,直到触到怀中的人时,他幽绿色的眸子猛地一缩,脸色苍白得如同一捧雪。
他开始站起,无视周围alpha的阻拦。
“把他还给我。”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
崔岐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而后精神丝压下,乌月被逼弯了脊梁。
苏怿似乎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再这么下去,他没被驯服好的狼犬就要夭折了。
他看了一眼崔岐,没想到就在他望去时,白发男人也垂下了眸,似乎一直在等他。
他撇开这种莫名的感觉,挣扎着下去。
“别动。”
联邦年轻上将微皱眉头,动作之间却是小心极了,言语下是低哄。
可惜苏怿烧昏了头,只觉面前的人烦死了。叼住嘴边的腺体,口齿不清说道:“再不放我下来,我就标记了你。”
没想到联邦上将一愣,被苏怿挣开。
风雪一吹,他已是清醒了大半,步步走到乌月面前,嫣红的眼尾下垂,对着雪地里可怜的狼犬产生了细微的怜悯。
“你没有失忆。”
男人的语气很笃定。
“对。”
苏怿蹲下用手撑着下巴,眉眼一如初见:“所以也别挣扎了,乖乖回联邦,兴许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