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妾身给您熬的汤药好了,好端端的,怎么出去一趟就受了寒了。”王氏叹口气,将瓷碗放在桌上,想要扶床上的男人起来。
“咳咳,咳咳咳,琬儿……”陆游咳嗽不止,却依旧呢喃着唐琬的名字。
“夫君,唐小姐她,她已经走了。”女人低声说道,将瓷碗递给男人,男人手一抖,瓷碗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不可能,前阵子我在沈园遇见她时,她还好好的!”陆游苍白的大手上青筋绷起,死死地拽住王氏的衣袖,“你在撒谎!”
“夫君,赵府已经挂上白布了,我何苦骗您。”王氏神色淡淡地蹲下捡起碎片,左手自虐般默默地握紧了碎片,却只是轻轻颤抖了一下。
王氏走出屋子,过了很久,屋里才传来男人隐忍的哭声。
话剧的最后一幕就此结束。庄周鱼将碎片道具放在桌上,回身说道,“和江老师对戏就是过瘾啊。”
江如旧却有些愣神,片刻后才称赞道,“小庄虽然年轻,演技却很老练啊。”
“您过奖了。”庄周鱼笑眯眯地回道,“王氏这个角色的戏份并不涉及太多冲突,所以相对容易把握一些。”
“平稳才更考验演员拿捏角色的能力,”江如旧欣赏地说道,“有的演员太执着于炫技,反而忘记平平淡淡才是真的道理。”
“谢谢江老师,我受教了。”庄周鱼撩起耳边的碎发,轻轻点头。
这个动作看得江如旧又是一愣。
“红绡红绡,原来你在这儿,快来快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讲!”江林薮跑过来,熟稔地拉起庄周鱼的手,就要往外走。
“你干什么,江老师还在这儿呢!”庄周鱼嗔道,轻轻锤了一下江林薮的肩膀。
“江老师不会介意的。”在剧组和江如旧相处出兄弟感情的江林薮抛给江如旧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拉着羞恼的庄周鱼向外走。
江如旧无奈地笑笑,看着两个年轻人打情骂俏地往外走,眼神里透着几分思念。
“真是怪了,竟然在她身上,看到你的影子了。”
江林薮一直拉着庄周鱼走到一片空地上,才站定了脚步。
“红绡,其实现在说有些仓促……”他的眼眸不安地张望了一下四周,“我知道你可能只是把我单纯当做朋友,但是我一直不会忘记,是你把我从低谷中带出,让我明确了未来的发展方向,是你鼓励我让我走出了迷茫……”
“天呐江学长,你是专门出来给我道谢的嘛?”庄周鱼促狭地笑道,“太客气了。”
“是啊,就是来道谢的,所以我打算以身相许可以吗?”江林薮耳根微红,桃花眼中波光潋滟,带着腻人的温柔。
他牵住庄周鱼的手,只见草丛中蹦出一群工作人员,手捧着鲜花,大喊,“答应他!答应他!”
当时已经是晚上,繁星点点的夜空中,五颜六色的烟花盛开出一片绚烂的图画。亮光映照在庄周鱼的眼眸中,更衬得她的眼神亮晶晶的,“好啊,男朋友。”
身后,江如旧才缓缓走出屋子,看着不远处两人相拥的一幕,不知为何觉得身上愈发冷了起来。
当年他认识庄锦书的时候,也是跟江林薮如今差不多的岁数。那会儿武侠剧盛行,他在一部武侠剧中跟庄锦书搭档演一对夫妻,这才认识。
庄锦书调侃他演大侠却缺少点儿侠气,他心里不服气,说他这是持重。庄锦书噗嗤一声笑了,嘲笑他是循规蹈矩太久不懂人生乐趣,约他今晚在他家楼下见面。
时候到了,他有点忐忑地穿着他试穿了好几套才选出的藏青色西装等在楼下,却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紧身皮裤的少女骑在摩托上。
她摘下头盔,露出那双灵动的杏眼,“傻瓜,谁让你穿成这样来见我了。”
见到他呆愣的模样,她嗤笑着丢给他一个头盔,催促着手忙脚乱的他,“好了江如旧,快上车!”
重型摩托一跃而起,他坐在后座上,只能紧紧搂着她的细腰,让平时根本没接触过女孩子的他手足无措,脸红的像发烧。
她的长发微卷,随风飘逸,拍在他的脸上,传来浓郁的桂花香气。于是江如旧煞风景地问道,“庄锦书,你用的什么洗发水,味道这么好闻?”
气得庄锦书一个加速,让他不敢再说话,只抱她抱得更紧了。
很多年后,江如旧依旧难以忘记当年庄锦书带他飙车的那个夜晚,那个第一次让他将世俗烦恼都抛之脑后,只专注地感受风的呼号与狂野的夜晚。
江如旧心想,也许是因为今晚太像那个夜晚,才让他在回忆中流连忘返,不忍离开。
“他们很般配。”黎青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旁,语气略显生硬但终归少了戾气。也许是因为知道再怎么闹庄锦书也回不来了,也许是因为江如旧这段时间的敬业让挑剔如黎青也挑不出刺来。
总之,他掏出一支烟,以看待小辈的心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