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末了，解锦征才回过神来。
宋诗曲眸子亮晶晶地看他，“求夸奖”的意味太过明显。
解锦征脱口而出，“很棒。”
但宋诗曲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她身子微向前倾，凑到解锦征面前。
“只是很棒吗？好哥哥，我可是第一次给别人表演唱曲。”
宋诗曲鼓起脸颊。“你便不能多夸两句吗？”
解锦征鼻尖突然盈满少女的香气。他脑子“轰”的一声炸开。
“我...我不会夸人。”
连带着脸也烧红起来。
“哦。”
宋诗曲坐正了，看着他。
“你脸红得很呢。”她说，“是染了风寒吗？”
此时解锦征的脑子也转过来了。
他清清嗓子，板起脸。
“没有，我体质好着呢。”
“倒是你，干嘛凑这么近上来。男女授受不亲。”“你一个女孩子知不知羞？”
话语落，两人都愣住了。
宋诗曲哪里被这般说过，她拍拍裙摆站起来。
“你不夸便也算了，你还凶我。”
“不是...”解锦征也跟着站起身。
可宋诗曲哪里听他说，她鼓起腮帮子瞪他。
“你早些回去吧，你娘不让你来这。”
这是真的生气了。
解锦征再笨也知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他忙跟着宋诗曲，凑上去。
“我没有凶你，我只是...”
宋诗曲转头不看他，他又凑到另一边。
“对不起，你别生我的气了。”
解锦征没哄过女孩子，他一时手足无措。
“别生气啊...你唱的好听极了，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
“不骗你，真的。若是你上台，定是能争得这霓院的头牌的。”
解锦征又不是真的不谙世事的少年，霓院的规矩，他或多或少也是听过一些的。
话一出口，他却只觉得他心口闷了一下。想起刚刚女孩说，她从没给别人表演过。
他并不想她唱曲给别人听。
可此刻，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我错了，好不好？”
解锦征正无措，忽然想到什么。他将怀里的油纸包拿出来，塞进宋诗曲怀里。
“这是给你的。”
宋诗曲有骨气地没理他，但也没将纸包还他。
见她将东西收了，解锦征松了一口气。
他抬头看了眼太阳。
“我须得走了。”他说。“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下次还给你带好吃的。”
解锦征一步三回头，终是消失在墙头。
宋诗曲支着耳朵，听少年走了，忙打开纸包。
桂花糕的香气散出来。
不怪宋诗曲没出息。
他们这一行的，是要控制身材，虽说宋诗曲不上台，但因老班主对师兄师姐管得严，连带她也极少见到过这类甜点。
她只偷偷在标间的桌子上偷尝过一个。
还没尝出味，就被老班主抓住。手心挨了板子。
宋诗曲实在心虚，又合上纸包。见四下里无人，偷偷抱着纸包跑回屋里去了。
解夫人发现，这几日每每马车路过霓院，解锦征盯着霓院的时间未免久了些。
她以为是儿子对未知事物的好奇。
她想了想。解锦征年方十七，也是在不是小孩子了。
隔壁张家的儿子没比解锦征大几岁，但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本来解锦征一心学业，解夫人是很欣慰的，但时间久了，难免不怀疑些什么。
解锦征从不对上前讨好的爱慕者嘴下留情，气哭了不少女孩。
就说上周前来拜访的李家二小姐李施茵。
她在长廊上拦住解锦征，问他：“解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解锦征随意扫了她一眼。
“我不喜欢今天穿粉色衣裳，乱攀亲戚的女子。”
针对性太强，因为李施茵正穿着一身粉衣。
李施茵哭着跑去正厅告状，弄的双方父母都有些尴尬。
反观解锦征，一副诸事与我无所关的模样，理所当然。“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直言便有错，那吊着她便对吗？”
好像也没毛病。
但李施茵在她母亲怀里哭的更凶了。
解夫人改了主意，她决定让解锦征进霓院看看。
他迟早要懂得这些。
而且解夫人从来对他儿子的为人有自信。
儿子是她一手带出来的。解锦征什么样的品行她最清楚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