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不曾算过日子,不记得他们有多久没有像这样睡在一张床上了。
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以及暖暖的体温,有片刻间让她失了神。
不……
她不该再沉沦。
她得保持清醒的头脑。
思绪恢复理智,她立即起身打开床头的台灯。
柔和的灯光下,欧阳澈的脸无比清晰地展现在她眼前。
他睡得很沉,长睫下投了一片阴影,眉头拢在一块,给人感觉苦大仇深的。
她硬起心肠在他肩膀上推了推,“醒醒,我不准你睡在这里。”
他在一阵推搡中醒过来,睁眼就看到她一脸的不耐。
“谁允许你进来?”
“我是你老公,我连和你一起睡都不行了?”
男人嗓音低沉,带着从睡梦中醒后的慵懒和暗哑。
“对,不行。”
“别闹。”
他很累了,只想好好睡一觉。
他拉过韩思诺的手臂,强行把她拽倒在身边,手臂几乎是习惯性地揽在她细腰上,将她整个人按在怀里,抱得很紧。
这一连串的动作,让韩思诺很是错愕。
他怎么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像从前似的抱着她,和她同床共眠?
“你囚禁我,不信任我,冤枉我,还霸王硬上,美其名曰为了保我……”说出这番话,她喉间忍不住哽咽。
她是真委屈啊!
她需要的,仅仅是爱人给她的一点点信任。
夫妻之间若是失了信,比任何背弃都更伤人心。
“欧阳澈,你怎么可以不长记性?”
做了那么多伤她的事,他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她也做不到对他放下戒备。
她要逃离他的……
不能因他一时的软和亲昵,又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
他们之间的问题,不是小吵小闹,更不是能够床头吵床尾和的小事。
“乖乖睡,我累了。”
男人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带着丝缱绻和疲倦。
听得出,他是真的累。
“回你自己的房间睡。”
她的语气十分坚决。
欧阳澈的困意被驱散了大半。
他再次睁眼,垂眸看她,漆黑的眼眸死死盯住她,不带任何温度,声线也恢复到平日里的清冷,“话这么多,怀孕危险期没过,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
“你要是不想老实睡觉,你那张嘴也可以做点别的。”
“……”
韩思诺心里发慌。
她紧紧抿着唇,一言不敢再发。
她知道欧阳澈说得出做得到,脑中也不由闪过自己曾被他浸在浴缸的冷水中,被她按着头,跪趴于他身下……还溺水的场景。
他当时就是有意惩罚她,反倒是她的恐水,让她躲过一劫。
见她收了声,乖巧多了,欧阳澈把她抱紧了些。
床头的台灯后半夜一直亮着。
韩思诺睁着一双大眼,没了睡意。
她就静静看着欧阳澈,这个男人没心没肺,不一会就呼吸沉沉睡着了。
捱到早上欧阳澈睡醒的那刻,她把眼睛闭上,装作未醒。
他动作很轻地起身,靠坐在床头,大手轻揉着她的发顶……
她一动不动,想象着他此刻的动作、眼神,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
她知道欧阳澈心里有她,爱她,说舍不得她,都不是骗她的。
他错在不信她,伤害了她那颗玻璃般脆弱的心。
在她的世界里他曾是仰望的一切。
他的失信,等同于她的天都塌了。
或许是怀孕的缘故,她变得愈发敏感,鼻尖一阵阵发涩,眼眶热热的。
“小跟班,我该拿你怎么办?”
男人突然低声咕哝,紧随而来一声叹息。
他不知道她醒着,以为她睡得特别沉。
但他的这一声,也让她鼻尖的涩意更浓。
她深深吸了口气,欧阳澈以为她要醒了,抚在她头顶的手迅速拿开,掀开被子下了床。
帮她掖好被子,他脚步放得轻,出房间的时候,关门声也极轻。
熟悉的味道还在周身残留着。
知道他离开了,她缓缓睁眼,满是红血丝的眼眸上覆着水雾,泪水几乎是抑制不住地往外涌。
她把脸埋在枕头上,任由泪水浸湿枕面一大片。
今是周六,她不是很想和欧阳澈在餐厅撞面,赖在床上过了早餐的时间才慢悠悠爬起。
洗漱完下楼,她没看见欧阳澈的身影。
进餐厅吃饭,随口问了管家一声,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