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觉得争论话题上不了台面,纪弥强烈谴责之余,不忘压低声音,免得被其他人听见。
吵架都下意识地顾忌脸面,还口口声声说要挂贺景延。
这么放完狠话,纪弥以为表现极好,吃着饭再迟疑了下,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
推脱和扯谎的时候太着急,如果图片确实裂开,自己怎么能分辨出内容……
思及此,他偷偷地撇了眼对面。
可惜贺景延是坏不是傻,这么明显的漏洞,听完就看穿了。
贺景延盯着他,八风不动道:“小纪老师,你这么大方?”
纪弥握住刀叉:“让大家都瞧瞧你私下有多不正经。”
“那我比较小气。”贺景延接茬,“你发的洋装照片,其他人都不能看。”
纪弥:?!!
愣了足足半分钟,他才想起来,自己给Jing发过女装照。
但他火速撤回了,对方的反应是没来得及看啊?
继而纪弥恍然大悟,贺景延那时候已经查收了,不过和自己装腔作势!
一时不慎,所遇非人,纪弥切着鱿鱼,迁怒似的将其大卸八块。
他看向贺景延的手机:“你快点删掉。”
贺景延道:“我只是打开过,没有保存。”
闻言,纪弥冷冷检视着他,那么大的一个笑料,不信对方没有顺手留念。
贺景延知道自己失去了可信度,两人横生出这种变故,怎么可能没有负面影响?纪弥当下最大的心结就是他。
“那你查我手机?”贺景延道,“我的内存不连云端,有多少就是多少。”
接触的涉密信息太多,系统也有隔离屏障,图片和文本从不同步到其他软件。
这么说着,他骨节分明的右手拿出手机,不假思索输入密码。
随后贺景延把桌上的手机往前推去,风度地示意纪弥打开相册。
纪弥却抵触:“里面有你隐私,我没有干涉的身份。”
他不愿让场面难看到这步,同时也是划清界限。
彼此氛围凝固下来,纪弥知道贺景延在看自己,却把视线硬生生停在桌上。
鱼排龙虾、海鲜拼盘、烤蜂蜜干酪以及冰淇淋甜点,菜肴摆得琳琅满目。
“小纪老师。”贺景延说,“只要你想,你就有这个权力。”
纪弥低头抿了白葡萄汁,水果的香甜弥漫在唇齿之间。
“可我不想。”他听到自己无力又执拗地回答。
他再说:“在我眼里你不是Jing,而是他被你藏起来了。”
纪弥看贺景延的眼神很复杂,难过和惊慌盖过敌意,比起审视一个明确的仇人,更像是遇到了消灭自己男朋友的嫌疑犯。
“你还不起,我也不问你要。”纪弥说,“这笔烂账算不清楚。”
他朝Jing数落过上司,贺景延找自己数落过mī,谁也不是
没有瑕疵。
与此同时(),两人有过互相扶持互相关照↑()_[((),谁又算得上真正的恶人?
贺景延道:“你可以慢慢算,我可以等到所有的都变清楚。”
纪弥说:“不要了,我没办法往回看……”
他深吸一口气:“我不想再伤心了。”
说到底,彼此之间是阴差阳错,是花上两天一夜都翻不完的数据。
忍心去翻完也没有意义,这笔账不是计算题。
哪处加分哪处减分,即便拼拼凑凑到及格,错乱的东西也不能恢复如初。
“麻烦各自都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吧,其实本来就没有什么……”纪弥道。
害怕贺景延不会同意,他几乎是许愿。
“当我没有下载过萌心,也没有制造出乌龙,更没有打扰到你。”
纪弥破罐子破摔地将其定义为乌龙,何止主动退了一步,相当于清空回档。
这是他想到的最好的结果,其余的不敢再惦记和讨要。
贺景延好像没听懂:“本来就没什么?”
“对啊,隔着屏幕都是发挥自己的想象力。”纪弥硬着头皮说。
他仿佛发通知:“我认清以后就全部不作数了。”
专辑封面被乐队用金色签名笔涂抹,他站起身拿在手上,看架势是放完这些话就准备离开。
成熟点都该懂得留余地,他道:“明天我还是你的助理,把你视作应该效力的老板。”
贺景延不接话,忽地问:“你没有想到过我就是Jing?”
“想过好几次。”纪弥承认,有了之前的蛛丝马迹作为引导,此刻自己才能面对对方。
但是,铺垫的效果没那么好。
他坦白:“每一次,我都笃定了你不会这样欺负我。”
纪弥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