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筝病房门外。
顾憬洲的疲倦已经清晰写在脸上,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萎靡不振。
旁边封修看着他如此,眼底划过抹异样,终是抿了抿唇开口,“顾总,要不你去休息下吧,唐小姐这里我看着,一有消息马上告诉您。”
别人不知道他有多久没阖眼,但封修却清楚的很,只不过说实话,他觉得顾总现在认清自己对唐小姐的心好像有些晚了,毕竟人家薄少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
“没事,我撑得住。”顾憬洲压根不知道封修这会内心在叹息他太晚看清自己心思,倦怠开口。
一双如墨的黑眸扭头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他内心是妒忌的,但再妒忌又能如何,此时那个奋不顾身救唐筝的男人在里面,他找不到任何理由进去。
“顾憬洲。”突然,幕珊珊慌措的声音在走廊清脆响起。
刹的他和封修同时朝声音方向看去,只见她这会头发凌乱,神色紧张匆匆朝他们大步跑来,“面,面瘫脸不见了,你快帮我找找。”
幕珊珊这会声音几乎是含着哭腔,因为昨天她守夜时问过值班医生,他说薄夜宸虽身上没什么重伤,但估计一时半会也难以醒来。
毕竟肉眼可见的内伤没有,但难保他体内有损伤,偏偏因为他昏迷,有些检查又做不了,总之大概意思就是薄夜宸情况如何,还得继续观察看看。
可谁能想到,不过才几个小时时间,医生说一时半会难以醒来的他却不见了,急得幕珊珊这会眼泪都要出来。
“你,你们还看着我干什么啊?快帮我一起找人啊,还有你封修,快……”
“幕小姐,薄少在里面。”
幕珊珊的话倏的被脸色淡定的封修打断,猛的原本急得眼泪快要飙出眼眶的幕珊珊突的一怔,“你说什么?”
顾憬洲掀眸,见这女人突然一副傻傻模样,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低沉道,“咋咋呼呼的干什么,薄夜宸在里面陪唐筝,自己进去看。”
说实话,顾憬洲怎么都想不明白两个性格脾气截然相反的女人为什么会这么合得来,他更不知道性子内敛的唐筝怎么受得了幕珊珊这一点就燃的性子。
当然,也可能是幕珊珊这女人特别仗义又护她短。
想到护她短几字,顾憬洲心底又涌出深深愧疚,回想起自己过去对她的冷淡和那些伤她的行为,他几乎要悔青肠子。
但又有何用?别说他肠子悔不青,就算真的悔青了,他当初对唐筝的那些伤害就能当做没发生,就能烟消云散吗?
何况谁都知道皮外伤容易恢复,但心底的创伤只怕会如影随形一辈子。
而且之前有句话幕珊珊说得很对,那就是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他顾憬洲再也不配拥有唐筝了。
可怎么办,他还是想拥有她,发疯的想。
幕珊珊听闻薄夜宸在唐筝房里后,伸出手本要急切开门,但碰到门把时,她突的被里面低沉感伤的磁性声音硬生生止住动作。
那就是。
“唐筝,别给我装死,老子命令你,赶紧给我醒来。”
“还有,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老子肩膀,几乎被你咬废了,打算不负责?”
“行吧,就算你想装死不负责,但小王子和小糯米那两个小东西,你也不打算管了?”
“别怪老子说话难听,你这个当妈的要是不醒来护那两个小东西,你信不信我立刻命人把他们丢出薄家。”
“唐筝,你到底醒不醒,再不醒我真的……”
后话在薄夜宸菲薄的唇上突然戛然而止,再然后是他隐忍压抑的呼吸声,那么沉,那么无奈,又那么无助。
门外,幕珊珊此刻早已泪流满面,颤着手,她咔嚓把门打开。
而里面,眼角已然湿润的薄夜宸听到开门声,骤的揉了揉眼睛再次恢复惯来清冷。
至少他觉得,不管他现在如何难受痛苦,他也不能让顾憬洲这个死对头看了他笑话。
然而,“面瘫脸,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我快被你吓死了。”
幕珊珊看到那个修长身影坐在唐筝床沿边时,刹的情绪失控期期艾艾哽咽道。
素来火爆的性子更是恨不得上去把薄夜宸狠踹几脚解气,天知道刚刚发现他不在病房时,她被吓成了什么样。
特别是在看到那早已冰凉无任何余温的单架床,她疯了般的大脑开始天马行空乱想,生就怕这个节骨眼上他又出什么事。
一颗心更是因为他被揪得紧紧,如同麻绳缠住,濒临窒息。
薄夜宸扭头,在看到幕珊珊如鸡窝一样没整理的头发和红肿眼睛。
俊脸莫名闪过些许不自然,毒舌道,“哭丧吗?老子还没死,还有照顾人照顾得自己像只死猪一样睡着的,你烦人精怕是第一个,真特么还好意思叫叫嚷嚷。”
“我……”幕珊珊被他说得脸颊一红,咬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