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忙起身相迎。
赖嬷嬷忙磕头道:“老奴拜见三爷。”
贾琮看都懒得看她,只向老太太请了安。
贾母见他神色不对,以为是外边的事儿,也不理论,叫赖嬷嬷起来。
笑道:“你来得正好,赖嬷嬷家的小子选出来了,当了江阴县令,要在家里摆酒庆贺,你这个伯爷可愿赏光?”
凤姐儿在一边撇撇嘴,微微冷笑,死到临头还摆酒。
贾琮淡淡道:“赖嬷嬷家的酒,恐怕是办不成了。”
赖嬷嬷吃了一惊,满脸惊惶望着老太太。
贾母皱眉道:“这是什么话?”
贾琮摆摆手道:“赖嬷嬷先退下。”
“老太太……”赖嬷嬷察言观色,见贾琮满脸杀气,不像说笑,忙跪下磕头。
贾母一怔,还好她还没老糊涂,为了一个老奴去驳贾琮,忙道:“先把赖嬷嬷搀下去。”
琥珀、玻璃两个大丫头忙上来把赖嬷嬷拉下去。
贾琮扫了一眼,道:“下人都退到外间伺候。”
呼啦,堂上堂下丫头、媳妇、婆子瞬间撤完。
只剩贾母、李纨、王熙凤、王夫人、探春等几人。
“琮哥儿,究竟出了何事。”贾母道。
贾琮道:“今儿我带人洗劫了北镇抚司……”
啊?众人一声惊呼,这……琮哥儿是造反了么?
“你……伱也太大胆了,锦衣北堂是什么地方,你要造反不成。”贾母拍着桌子怒道。
贾琮哂道:“老太太莫非忘了,我如今乃锦衣卫同知兼南镇抚使,监察整顿锦衣卫乃分内之事。”
众人松了口气,差点忘了这茬。
“说正经事,莫不是在我们面前抖威风来了?”贾母斥道。
贾琮从怀里掏出案卷册子,冷冷地道:“从北司卷宗里查出这个,上面记载了近二十年东西两府的族人、家下人如何打着国公府的招牌,在外面为非作歹,甚至图财害命!”
众人吃了一惊,这……这些事从来没听说过。
贾母迟疑道:“会不会是诬告?咱家何曾有这些事。”
贾琮反问道:“老太太的意思是北镇抚司被人骗了?”
“这……”即使贾母再不懂,也知道北司的人不会蠢到这种程度,若他们要冤枉人,何须记录这些?既然费功夫记下来,定然是有真凭实据。
“涉及何人?”贾母道。
贾琮从袖子里抽出一张名单,道:“为首的就是赖嬷嬷两个儿子、几个孙子,还有李贵、周瑞、来旺、来喜、单大良、吴新登、戴良、余信、张材等管事并他们媳妇。
另外就是贾珌、贾琨、贾璟、贾菖、贾菱、贾芹等支房族人。”
贾母摇头道:“荒谬,莫非咱家成了贼窝子不成。”
贾琮冷笑道:“老太太不信,叫进来一问便知。”
贾母当即派人去叫。
不多时十几个管事并管事媳妇跪了一地,赖嬷嬷也进来跪下喊冤。
贾琮嗤一声笑了,这群混账喊起冤来,除了用词没那么文雅,和卫狱里关的十几个贪官污吏倒是一般无二,都是超一流的演技。
贾母怒道:“你们这起子下流东西,府里把你们养得华服高楼、车马仆从不算,还在外面打着两府的旗号胡作非为,杀人害命,你们长了几个脑袋?”
“老太太,我等冤枉啊。实不敢干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众人忙磕头求饶,涕泪俱下,哭得肝肠寸断。
贾母迟疑道:“琮哥儿,我看他们不像作伪……”
贾琮摆摆手,把卷宗递给探春,道:“三妹妹,谁喊冤就念给谁听。”
“是。”
探春接过卷宗一看,面色顿时一白。念道:
“昌泰三十年,某月某日,荣国府管事赖大与人争买丫鬟,使家奴将人殴打重伤致死,宛平县碍于荣国门
“昌泰三十一年,某月某日,荣国府管事周瑞与人争买田地,使家奴乘夜纵火焚烧他人房屋,致东安县甘二牛一家两死四伤,东安县受贿枉法,以查无实据,草草结案。”
“熙丰二年,某月某日,荣国府管事吴新登与贾家族人贾珌勾结地痞设赌局,吴新登出本钱、贾珌出面邀人、地痞设诈当头家,诱兴化坊士绅解默幼子淳入彀。
诈取其银三千余两,旋又放五千两印子钱与他,使其家债台高筑,无力偿还,遂上门逼催,致其家破人亡,解默夫妻气死、解淳自-杀,其家产人口被瓜分殆尽。
地痞得银、贾珌霸占解家二儿媳并房宅、吴新登得田产。解家大儿媳求告无门,某月某日于北镇抚司递血书喊冤,当场碰柱而死。”
……
随着探春一条条罪状念出来,众管事无不面如土色,汗流浃背。
贾琮方才在凤姐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