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懵懂,可有什么说道么?”贾敛道。
贾效神神秘秘地道:“二弟,今儿这事是珈哥儿还是琏哥儿说与你的?”
“是四房的珈哥儿。”贾敛道。
“这就是了,如今珈哥儿在桓侯手下办事,早已大发了,这你还不明白么?”
“话虽这么说,可西府大老爷尚在……”
“诶,岂不闻有志不在年高?”
“嗯,此言甚是。”
最前面几个老头也在窃窃私语。
贾代儒道:“几位太爷,大房失德夺爵,革去族长名位,自不必说,不过这新任族长,诸位可有什么高见么?”
贾代作、贾代俭、贾代仪等人闻言相视一笑:“无非看西府大老爷和桓侯谁孚人望了。”
贾代修浑浊的眼睛里透出几分狡黠之意,道:“以我愚见,谁对族里好,谁能服众,谁就当族长。”
“不错,此言甚是。”几位族老笑道。
“诸位老太爷、老爷、爷们请坐,侯爷即刻就来。来人,上茶果点心。”旺财殷勤地将众人引进堂内安置好。
代字辈、文字辈都有座位,玉字辈、草字辈只能站后面了。
众人按辈分长幼坐下,各自喝茶聊天。
不一时,贾赦、贾政、贾琏、宝玉到了,众人忙又起身相迎,寒暄一阵。
前面有几把椅子是空着的,贾赦自恃为二房嫡长子,又有爵位,直接去坐了主位旁的太师椅。
贾政与众族老谦让一番,坐到代字辈老人之下。
贾赦阴鸷的脸上难得地多了几分笑容,与众族老、堂兄弟们谈笑,话里话外无不在暗示族长之归属。
“各位太爷、老爷,赦治家无方,着实愧对祖宗,连累东府卷入朝堂之争,灰飞烟灭,祖宗基业一朝丧尽,每虑及此,未有不夙夜忧叹,痛心疾首。”
贾代儒捻须道:“大老爷也不需自责,好歹陛下不是把东府的家业还回来了么?也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众人都点头称是。
贾赦道:“家业虽在,可东府的名爵却没了,不啻断了咱家一臂,归根结底皆是某些人利令智昏,飞扬跋扈惹出来的祸事。
太爷虽不怪罪,赦却无地自容了,往后自当严加约束族中子弟,勿要惹是生非。”
贾代作道:“大老爷此言也有理,咱们贾家虽仗着祖宗的体面,如今也算家大业大,人丁兴旺,可也经不起折腾几回,不知大老爷可有什么治家良策?”
众人精神一振,大老爷想当族长,全靠空口白话可不成。
贾赦早有准备,道:“如今贾琮因祸得福,继承了大房的产业,理应为族里出力。我略有一个计较,请诸位太爷、老爷们赐教。”
“大老爷请讲。”
“依我浅见,如今族内共有四大弊。
其一老无所养,不少年老族人没个出息,子孙又不宽裕,晚景颇为凄凉;
其二壮无所事,许多青年人不善耕读,白白住在城里吃干饭,又没个产业,如何安身立命?
其三幼无所教,如今家学里不过三四十个孩子,不姓贾的占一多半儿,许多族内孩子反而不得入学读书;
其四尊卑无序,当年代化公仙去后,族长之位本该敬大哥承继,谁知他弃家族于不顾,跑去修仙炼道,让给珍哥儿,后又是蓉哥儿。
黄口孺子焉能执掌大族?这才有后来的破家削爵之事,不可不引以为戒啊。”
众人心中明白“黄口孺子”说的是贾琮了,道:“大老爷此言一针见血,入木三分,不知计将安出?”
贾赦道:“莫若从原东府的产业中划出一笔,以为祭祀产业,由各房轮流掌管,将来不论出了什么事,这笔产业是固若金汤的。
一来永保祖宗香火,二来可赡养族中老人,三来可生发些银子产业,让族里没进益的子弟有口饭吃,四来可多聘西席教导族中子弟,如此咱家何愁不兴?”
蓝图很美好,众人都笑着点头称是,不过谁都不是傻子,画大饼谁不会,能变虚为实才是本事。
贾敕、贾效等人笑道:“大老爷此言振聋发聩,若能施行,我等愿奉大老爷为族长。”
众人都点头称是,互相画个饼子,若贾赦真有本事从虎口里夺食出来分给族人,奉他为族长,也没什么。
贾赦见“众望所归”踌躇满志拱了拱手,笑道:“赦何德何能,令诸位太爷、兄弟们抬爱至此,此乃大公无私的义举,赦自当全力以赴。”
心中已打定主意,待会用父父子子的大义名分,强令贾琮服软。
若其不从,当着众多族老的面,不孝的罪名是落定了,到时再狠狠参他一本,大节有亏之人,也敢窥视族长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