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贾琮被气得差点吐血,一字一顿地道:“老—子—不—看,滚。”
甄缘心中好奇至极,忍不住上前夹手夺过那纸条,道:“既然是佳人美意,看看也无妨,国公不愿看,我替你看了。”
说完灵巧的指尖一抖,展开那纸条扫了一眼,顿时脸色一沉。
“哦,小的告退。”杜大鹏一时不防,见纸条被抢,哪敢多待,嗖一声跑了。
贾琮欲哭无泪,道:“缘妹妹,你可亲眼看到了,今天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我也是受害者。理这纸条作甚,咱说说话儿。”
甄缘扬了扬纸条,冷笑道:“我自是亲眼看到了,人家把定情信物都送上门来了,你还不认?”
“荒谬,什么定情信物?谁敢栽赃陷害本督?”贾琮惊道。
“呵呵,当我不认识你的笔迹么?以为假托‘宝玉’之名就能蒙混过去?”甄缘哂道。
贾琮干笑道:“缘妹妹,你越说我越胡涂了。”
“我念给你听你就不糊涂了,‘呈郁大家: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那我们算不算相拥。贾宝玉敬上’”
啪!
“你,混账、下流!干什么?!”甄缘捂着翘臀,惊呼道。
甄缘脸上一红,离他远了些儿,啐道:“你也不嫌恶心。”
“爷,请吩咐。”杜大鹏探了个头进来。
贾琮一呆,忙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是庞超庞先生。”
“得令。”杜大鹏把头缩回去,忽然又探进来,小心翼翼地问道:“爷,是将诸位大家一并请来,还是单请郁大家一人?”
“哦。乔镇抚说,因秦淮河上八位大家,就是‘秦淮八艳’,有四位都在甄家名下且是死契,如今被一并查抄了。
“来人!”
杜大鹏一脸无辜地看着贾琮,不知如何回答。
当亲兵就是得把爷的意图搞明白,否则岂不坏事?
噗……贾琮一口茶水喷出来。
“谁叫你胡思乱想,冤枉好人。”贾琮摊手道:“说不清楚,我只好动手了。”
甄缘方悟错怪了他,啐道:“谁叫你不说清楚。”
贾琮瞪了她一眼:“等着,我叫郁千凝来,你自己问她。”
“说!”贾琮咬牙切齿吐出一个字。
贾琮眼睛一扫,确是自己当日所写,苦笑道:“我若说当日写这顽意儿是为一个男人,你定然不信。”
“去把郁千凝给我叫来。”贾琮道。
贾琮:“……”
“是郁千凝?”贾琮失声道,“她跟着我作甚?乔尹这混蛋!”
“承认了么?哼!”甄缘把纸条扔给他。
甄缘狠狠瞪了贾琮一眼,道:“有很多大家么?”
甄缘啧啧连声,赞道:“国公爷果然好文采呢,不写诗词,亦尽得风流。”
“你……庞先生都那么大年纪了,你何忍下手?”甄缘跺脚道,深悔自己看错了人。
想着爷路上寂寞,就连同十几个极品的清倌人一并送了来,请爷……酌情处置。”
甄缘闻言,只是冷笑,双手笼在袖子里,紧紧攥着。
饶是贾琮有一颗大心脏,此时也有些慌,本能地“怒斥”道:“混账!乔尹欲陷我于不义耶?
该死!缘妹妹,你别生气,我回京就撤了他。”
甄缘淡淡道:“国公爷言重了,此事与我何干,我又生哪门子气,要气也是尊府几位夫人生气。”
“是是是,底下人办事颠三倒四,让缘妹妹见笑了。”
甄缘哂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诚不我欺。”
“缘妹妹出口成章,琮倒有些听不明白。”
贾琮厚着脸皮装糊涂,又看向杜大鹏,道:“去把郁千凝请来,爷要和她划地绝交,请缘妹妹做个见证。”
“得令。”
甄缘似笑非笑地道:“郁大家之名,我虽久在闺中,亦如雷贯耳,国公爷舍得么?”
贾琮心头暗道舍不舍得先糊弄过去再说罢,口中却义正辞严地道:“琮岂是假公济私,贪花好色之辈?缘妹妹休要小觑了我。”
“那就拭目以待罢。”甄缘哂道。
贾琮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免得打脸,忙降低调门儿,赔笑道:“缘妹妹,想来秦淮河上的大家们哪个不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琮虽不恋其色,却也怜其才,若能顺手拉她们一把,也算行善积德罢?”
“拉到哪里去?”甄缘道。
“拉到……”贾琮欲言又止,心虚地笑了笑,道:“这个容后再议,再议。”
甄缘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不一时,舱外脚步声响起,郁千凝随亲兵进来。
“奴家千凝见过国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