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木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原越已经不见了。
镜水在收拾床榻的时候翻出一张纸,“哎?娘娘,这纸你还要吗?”
“……”
姜木不擅长糟蹋别人的心意。
所以她哪怕恨原越恨得牙痒痒,还是咬着牙点头,满怀怨气道,“你随便找个角落放着吧。”
想了想,她又忍不住补充道,“千万别让我看见。”
反正原越不可能知道他的诗作被姜木蒙尘。
——
风信子已经长出绿叶了,把姜木开心到不行。
时春看眼姜木然后回过头。
然后又忍不住看眼姜木。
她都这么明显了,姜木还是没发现。
因为那些花完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因为整座偏殿腾了出来,所以外面开垦出来的土地就没用上。
每一株花都独占一个花盆。
毕竟屋里更暖和,哪怕做足了准备,也没人能确认花能在室外成活。
如今偏殿很温暖。
时春和姜木相处久了,不得不承认榕妃很有魅力。
不是那种男女之爱的魅力,而是那种想让人靠近,想让人亲近的魅力。
可惜姜木对谁都隔着一层,镜水都还好,唯独对她百般提防。
时春向来成熟又理智,从还没明事理的年纪就伺候人,到如今也伺候了许多人。
这么多人里有对奴才狠辣的,苛责的,看不起的,漠视的,甚至还有站得太高对奴仆也粉饰太平,内外全都一张面孔的主子。
可是榕妃都不是。
时春最知道。
榕妃不是时春之前的那些主子。
因为时春曾经见过她对待镜水。
姜木会关心镜水吃没吃,喝没喝。明她心情,怀她所怀。
甚至这还不是姜木对镜水完全放下警戒心的时候。
时春有一种感觉。
她的运道来了。
她好像遇到了全天下最好的主子。
也许全天下就这一个。
她有这样的直觉,却是不得其门而入。
在榕妃这里,好像哪怕是太后,和自己和镜水在她心里都是没有任何分别的。
只要能破开姜木心防,走进姜木内心,哪怕她和镜水只是区区奴婢,太后好像都能比不过她们。
可是时春什么都没有。
哪怕她连姜木对镜水的那一点关怀都希翼。
榕妃根本就不需要她。
“娘娘。”
鬼使神差的,时春忍不住开口了。
“嗯?”
“娘娘看到这些花很开心吗?”
“嗯!很开心!”
“那娘娘怎么不笑呢?”
姜木一愣,忍不住摸了摸唇,
“我没笑吗?”
随即她笑了起来,脸上的五彩斑斓很好的掩饰住她眼里的疏离。
昔日想笑就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姜国小公主如今谨小慎微惯了。
哪怕只是一抹暴露内心的微笑,姜木都怕自己乐极生悲。
时春也笑了起来,这是她发自内心的笑容。
姜木看得莫名,却还是忍不住散去一些疏离。
不管是他人花费的心思,还是他人的快乐,姜木都认为这些需要重视。
于是姜木也忍不住泄出一丝期盼,“很快就会有第一朵花出现吧?”
时春快活极了,“当然……”
“你不能进去!你与娘娘同位,没有娘娘允许你不能擅……”
“啪!”
清脆的巴掌声。
熟悉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道声音叫嚣,“本宫想进就进,也是你一个贱婢能拦的!”
姜木笑容凝固。
她忙急行出门,迎面就碰上丽妃。
“娘娘!”镜水推开拦住自己的青杏,自责得眼泪快掉下来,“镜水无用!没有拦住丽妃!”
她脸上偌大一个巴掌印。
丽妃抬起下巴,“你的花种出来了吗!御花园都枯多久了,是不是没有人来催,你就不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姜木完全无法看见丽妃,耳朵在听着,脚下却不停,径直越过丽妃。
丽妃愣住,愤而转身,“你竟敢忽视……”
“啪!”
清脆无比的巴掌声让丽妃的声音戛然而止。
青杏尖叫一声,“你敢打我!”
丽妃不敢置信,“你竟敢……”
“啪!”
姜木抓紧时机,不过才打了第七下,青杏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