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盏迷离。
宴会还在继续。
容妃咳嗽一会儿,端起茶水,唇角勾起温柔的笑意。
“我就说妹妹聪慧,妹妹还总是不承认。这次妹妹再谦虚,那我可是不依了,整座御花园可都是证据,看妹妹还怎么蒙骗我。”
“妹妹如此大喜,还请妹妹原谅我以茶代酒,恭喜妹妹成为仙人。”
姜木一愣。
容妃怎么跟镜水似的。
“什么仙人,容姐姐莫要被镜水带坏了。”
镜水噘嘴,“明明就是!这下连容妃娘娘都这么认为,看主子还能怎么辩解!”
容妃一顿。
她倒是没想到姜木和她的奴婢是这么相处的。
容妃柔和,“镜水说得是,妹妹若不是仙人,那我实在想不到,让盎然春日在手下绽放的妹妹该是如何厉害了。”
姜木脸一红,“容姐姐果然饱读诗书,连夸人都让人承受不得。”
“这可不是夸赞。妹妹之手,可创造出一个春日,岂不正是实话?”
姜木端着酒一饮而尽,杯底朝下,“容姐姐这么说的话,就应该是我敬你。人家都说妙手回春,妙手回春,却不如容姐姐这张妙嘴。夸赞让人心喜,容姐姐的夸赞更是让人荣幸,我敬姐姐!”
容妃一愣,这下是真笑了,转而拿起酒杯喝下。
“容姐……”
容妃摇头,温柔说道,“妹妹,此番惊喜,于丽贵妃却是惊吓。以她脾性,说不定会做出什么疯狂之事,还望妹妹定要当心。”
姜木笑了笑,垂眸不语。
从今夜开始,丽贵妃如何再与她无关。
不光是御花园,还有原越,全都与她无关。
她难道不知道丽贵妃脾性吗?
可是那与她何关?
御花园之事已了,方才仪仗之事她可是尽收眼底。
丽贵妃如此气愤,不得让原越心疼?
今夜原越定要摆驾余华宫。
而以丽贵妃脾性,绝对要燃起迷情香,两人不得抵死缠绵一番?
丽贵妃顾不上她,她将御花园解决,原越定然也懒得再盯她。
既然盯她的人少了,再不趁着这个机会出宫,再等下一次时机要到什么时候?
等到丽贵妃给她下绊子吗?
所以她必不会错过今夜这个机会!
想到这里,姜木不由攥紧酒杯。
出宫……
出宫……
没人知道,外面的雪在下,姜木的心灼热。
她就要——
迎着今年的第一场雪出宫去。
奔向自由。
忘却这伦理!
“噼里啪啦!”
桌上的美味佳肴全部都扫到桌下,兵部尚书猛的站起身,摔掉酒杯。
殿中一静。
一半看向兵部尚书,一半看向上首之人。
兵部尚书却恍若未闻,摇摇晃晃的指着姜木,怒目圆睁。
“榕妃!你乃是妖物化身!”
姜木心中一顿,她抬眸面无表情的回视。
那眸光冷津津的。
她就要出宫。
在这个节骨眼让她成众所周知之人都会是她的毕生之敌!
原越撑着脑袋,懒洋洋道,“谢尚书上次耍酒疯就算了,这次耍酒疯可说不过去。”
“回禀陛下!臣非但不是耍酒疯,还要为陛下你揭晓这个妖妃的真面目!”
“哦?此话怎讲?”原越目光终于正大光明的放在姜木身上。
他的目光似乎有些许期盼,姜木只看出了这种期盼并非来自她自己,像是他在寻求认同。
什么意思?
哪有什么认同可寻求。
姜木皱眉,忽而自嘲。
怎么可能原越一个目光她就能看出这么多。
所以定是错觉。
“那敢问榕妃!梅花乃是长在树上,怎会长在花盆!谁人不知梅花树干粗壮无比,怎么可能如同现今看到的那样,不过小小树枝!这不是妖术是什么!”
“陛下可看到了!证据就在眼前!榕妃如何狡辩!”
甚至在原越还没答应的时候,兵部尚书就命人从外面搬来几个花盆。
“大家看!”
只见所谓的梅花盆,是五六根细嫩树枝插花而成。
观赏性极强,可是兵部尚书一摔花盆,所有树枝散落在地,水浸湿地面。
果然如同兵部尚书所说!
众人议论纷纷,“是啊,我从未见过如此梅花!”
“梅花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的?”
“天啊,这些梅花怎么长得比在树上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