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中,一片血色,太监宫女们大气不敢出一声,沉默冲刷地板。
原越抱着姜木,金线绣就的鞋履踏在干净到发亮的地砖上。
时不时就有一队禁军停下行礼,头都不敢抬一下。
姜木却觉得自己被万千目光注视,惹得她纵使惧怕,也不由将脸埋在原越怀中。
原越怀抱炙热,身上的温度似乎一直比旁人温暖。
这对原国来说,是开年的第一次惊心动魄。
上到王权富贵,下到小小宫女太监,无一不是两股惊惊,惧怕至极。
天光将亮时,禁军在宫里大开杀戒,直直杀入养心殿,却不见帝王,被早就埋伏的另一伙禁军杀个干净。
从今日起,无人再分辨禁军忠奸。
禁军俱是原越之人。
原越登基不过一年,首次在拥护他的大臣们手下得到第一批完完整整属于他的人马。
而几乎目睹这一切的姜木,却更能知晓原越手段下的疯魔。
他明明早知谢城野心!
他明明可以兵不血刃就解决掉这场叛乱!
可他还是任由事情发酵,任由谢城叛乱!
帝王本该选择掌握这些禁军。
历朝历代的帝王是如此,姜木的父皇亦是如此。
这和父皇教她的不一样。
一切都如同原越写的诗一样。
蔑人流,不容背叛。
背叛就死。
这样的原越……
姜木瑟瑟发抖。
倘若她暴露身份,他定会杀了她的!
直到回到常青宫,姜木才被放下。
原越似笑非笑,“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姜木猛的摇头,生怕这就是当场让她暴毙的筏子。
“既然没有,那就按照朕要求的,明日就去余华宫宣旨!”
姜木崩溃。
如此张扬之事,为何非要她来。
原越按过她的后脖颈,将她压近,垂眸,唇角带笑。
“何必欲擒故纵?你怨朕从前偏颇,朕便补偿你。谢华依从前嚣张跋扈,朕给你报仇的机会。她昔日要送你上路,你如今送她一程,岂不是大快人心?”
姜木猛的摇头。
这就是原越的补偿吗?
就和抄家尚书府一样,让她承受不起。
这让她想起昔日噩梦。
麟星楼上,小公主活蹦乱跳,【你那位可爱又伶俐的太监呢?】
【病了。】
【啊!为什么病了!本公主不是都治好了吗!不行!本公主要去探望他!】
五皇子拉住小公主,【他明日就会好。】
【到底什么病啊!这么奇怪!】
【杀了几个仇人罢了,他那是开心到病了。】
小公主瞪大眼眸。
五皇子冷哼,【不用感谢我!苏奴既成了我的人,我自然会尽力扶他!】
【苏奴?】小公主愤怒,【你怎么可以给他取这个名字!】
【他是我的奴才!生是我的奴才,死是我的奴才!叫苏奴不好吗!你既然把他送给我,就少管他的事!】
【他若是一人伺二主,那我要不要将他砍成两半,一半送你啊!】
【若是如此,你是要竖着的一半,还是横着的一半呢?】
“照顾好你们的娘娘!”
暴君走了。
姜木瘫软。
他一直都懂怎么吓她!
就连她想出宫,原越明明不知道,还是能在各种阴差阳错下,让她错失出宫机会!
今日来到余华宫,如此张扬,她出宫的计划又泡汤了!
还不知道何时再有机会!
人人都会盯着她的!
“不可能!”丽贵妃尖叫,如同疯子一样要扑向姜木,却被禁军禁锢。
“陛下不可能这么对我!陛下为了我,甚至让父亲官复原职!陛下如此挚爱我!只会封我为后!你定是假传圣旨!”
想到这里,丽贵妃恍然大悟,凄厉命令,“快!这个贱人假传圣旨!此乃大罪!快把她拖出去杖毙!快速速诛她九族!”
镜水比姜木还要烦躁,“你偷情不会偷情!死都不能好好去死!榕妃娘娘岂是你能够冒犯的!还不快点选一个死法!赶紧去死!省得在这里废话!”
“放肆!你这个贱婢!本宫是贵妃!本宫将为一国之母!你岂敢冒犯!本宫要撕烂你这个贱人的嘴!”
疯狂之下,丽贵妃竟然不顾右手被折,挣脱禁军禁锢扑向姜木。
镜水冷哼,不过一提脚,丽贵妃就飞了出去,狠狠撞在柱子上。
“你们是废物吗!要是娘娘有个闪失,几条命都不够你们挥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