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原越?
姜木一愣。
原越在她心中就是一座山,就是一柄利刃。
她怎么有资格去心疼一座山,又怎么会去心疼一柄利刃呢?
还不待姜木回话,原越就垂下凤眸,竟然有几分恹恹,自嘲说道,“朕何必自讨没趣呢。”
原越若是猛兽,在姜木心中便是饿狼,便是猛虎。
可是她没想到,原越也会有如此示弱的时候,好似只在她面前敞开猛兽的弱点,让人竟然有一丝心疼。
原越轻轻掀起眼皮。
面前的女人在散发馨香,看上去很柔软。
她在犹豫。
原越刚自得的得出结论,就看那女人猛地摇了摇头,柔软就散发得一干二净。
不可能!
心疼这个词怎么可以用在原越身上!
完全不适配!
姜木这才意识到自己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抬眸却看见原越恹恹的垂下眼眸。
她心中刚生出一丝怪异,就听原越轻描淡写的说道,“还记得朕说的话吗。”
声音无端冷了一分。
姜木茫然。
什么话?
“喝药得等等,药还没熬好。”
原越抬起凤眸。
因为原越的直视,姜木彻底忘却方才的一丝怪异,猛地站起来。
“那我现在去催催,药好了我亲自端过来!”
“……”
世上怎么会有姜木这样不解风情的女人?
原越真困惑了,于是他冷冷的道,“你若是走出去,就永远不要走进来!”
姜木猛地站住。
这下好了,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所以啊,就是原越真病了,那也没有她心疼的份啊。
然后她就听到原越说道,“郑太傅要杀朕。”
“……”
姜木猛地转身,杏眸倒映出原越云淡风轻的脸庞。
“你惊讶什么?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她什么时候猜到了!
不是,为什么是郑太傅!
郑太傅是忠臣!是天子之师!亦是父皇之师!
父皇曾经评价过郑太傅其人:【私心有之,却仍可为姜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如今原国刚成立多久啊,谁都会杀掉原越,可是郑太傅就不怕天下再乱?
原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龙椅上,恹恹的看着姜木。
“郑太傅是文臣,原本看朕病了,夺权夺得挺开心,于是筹谋着逼朕退位,可惜朕是暴君,将所有忤逆朕的朝臣,不管是九品芝麻官还是一品大臣全给诛九族了,斩首示众还是碎尸万段,什么死法都有,还要把人拖到早朝上,让所有大臣们都观礼。”
“……”
所以这种消息为什么能够一点都透露不出来?
是了,早朝上有天下权势最顶尖的朝臣。暴君残暴成这样,就如同虱子多了不怕痒,他们都懒得去市井里为暴君的名声添砖加瓦……
不,也有可能是真被吓到了。
只有这样,才能阻止得了小人雪上加霜。
因为他们怕了暴君。
原越就这样轻描淡写的继续道,“所以其他大臣们怕朕,不敢连同郑太傅逼朕,于是郑太傅不得不无奈更改计划,改逼为杀。”
“……”
“反正都是一样的结果。朕死了,其他人不就能继承皇位了?”
姜木忍不住道,“可杀你对郑太傅有什么好处?容贵妃的龙胎还未成型!”
原越瞥了一眼姜木,忽而有些遗憾。
他的姜木不该被困在后宫。
若是她和他站在同等的高度,他相信姜木一定会将一切始末串联起来。
想到姜木最近的行动轨迹,原越将本就琢磨好的话调整了一下,声音越发轻柔道,“知道太多会死哦。”
“……”
姜木不知道这是原越的温柔。
药终于熬好了,姜木如释重负的接过苏奴手中的药喂他。
所幸原越喝药时很乖,那双总是霸道万分的凤眸垂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让他高兴的事情,于是他那深邃的五官中戾气减轻,就连他冷硬的脸部轮廓都能让姜木捕捉到一分温柔。
……绝对是错觉。
喝完药,原越不知道想到什么,似乎终于弄明白了,竟然露出笑容,面目开怀。
姜木一愣。
因为此时的原越几乎没有攻击性。
这实在难得。
更难得的、也是让姜木忍不住愣神的原因是——此时的原越像极了小时候的姜越。
那时小姜木和姜越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就像是有什么好东西都要一起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