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娇公主姜木,如今什么都不是。
她让容贵妃看不起。
容贵妃看着姜木如同死前困兽一样慌乱的挥舞着匕首,含笑看她。
就是这样。
越让她看不起越好。
她喜欢她卑微的样子。
姜木屈膝,容贵妃屏住呼吸。
忽然,姜木借机往前扑来,将容贵妃扑倒,一手控制住她的双手,另一手却将刀尖对着她的脖子。
“不许动!”她厉声喊道。
姜木听到四处都有拔刀的声音。
想来惊鸿楼应该到处都埋着郑家的人。
可她还是死死的控制住容贵妃,把握住她唯一的生机。
冯同握紧刀柄,姜木却感觉到身下的人在笑。
她莫名其妙的看着容贵妃。
容贵妃却笑到停不下来,神情是温柔的,眼神是轻蔑的。
“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只能想到这种卑劣招数。”
大义已全,从小郑太傅的教导未被辜负,容贵妃又能成全小我。
“没用的,你尽管杀掉我好了。不管是弑君后死去,还是杀掉我之后再被押着弑君后死去,不外乎卑劣二字。”
只要姜木凄惨又无能,随便她怎么杀她好了。
容贵妃想到这里,眼里越发轻蔑。
就是这样的姜木,纵使被明澄皇宠爱至极,纵使是姜国最尊贵的麟娇公主,也不过如此。
姜国无错,明澄皇更是无错。
但是姜木有错。
她不配成为姜国的麟娇公主。
她不配拥有麟星楼,不配被姜国供养。
可是出乎意料,姜木却笑了。
在容贵妃越发可惜的目光下,她的刀尖缓缓移开。
这时候半途而废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没关系,容贵妃虽然无法看到姜木朝她跪下,但是她可以亲眼目睹姜木死去。
卑微死去。
可是姜木的刀尖却一路朝下,直至落到容贵妃鼓起的腹部。
容贵妃错愕。
只听姜木玩味道,“你要不要考验一下那些大臣们的野心呢?”
旁边传来异响,可是容贵妃什么都听不到了,她只是渐渐意识到什么,终于从执念中回神。
姜木在笑。
“你说你若是一身血的出了这惊鸿楼,没有龙胎给予缓冲的时间,想做皇帝的人……”姜木道,“可不止郑家呢。”
“届时,一片乱象,你们要付出的代价可不知凡几。”
事到如今,谁都明白姜木的意思。
如果说有龙胎在,大家都会期盼着这孩子,有所周旋的话;没有龙胎,那就是继承人没有影子,谁都要人心浮动,
既然没有继承人,那皇位岂不是人人都可做?
也不是说郑家就没有坐上皇位的可能。
只是有龙胎在,十分的力只要出一分,皇位便触手可得。
姜木居高临下的望着容贵妃,朝楼上喊道,“郑太傅你在吧?若想保住龙胎,便叫一辆两匹马驱使的马车,不许任何人跟着,十里地外,你们自然能看到一个安然无恙的容贵妃!”
届时她便会解下一匹马和容贵妃身上的首饰扬长而去。
这,就是姜木的一线生机。
极大胆又极冒险。
却是姜木唯一能想到的下下之策。
若是早知道篡位会发生得这么突然,她哪怕趁着白日狩猎时偷偷离开,都会比此法多一分成功的可能。
可是让姜木没想到的是,她还什么都没干,容贵妃就先吐出一口血。
“姜木!”
姜木吓了一跳,很快就反应过来,厉声道,“郑宛容!你别以为咬破自己的唇,旁人就会觉得你咬舌自尽死了!郑太傅!我劝你尽快准备马车!不然你就别想要龙胎了!”
容贵妃却死死的盯着姜木,再也没有轻蔑之色。
为什么!
姜木能猜对冯同叛变的原因不算什么!姜木能知道自己被押过来的原因不算什么!
姜木耍心机惹得她方寸大乱不算什么!
姜木劫持她不算什么!
不过都是小聪明!不过都是可笑至极的小聪明!
可是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破局!
容贵妃看不到这只是姜木的一线生机,恨极了的人哪怕有一线生机都足够她如鲠在喉!
可是姜木以为这样便会令自己继续难以忘怀,便会令自己记她恨她一辈子,那就大错特错了!
纵使这个孽种暂时不能失去,她也要把姜木留下来,令她无力乏天!只能如她所想那般死去!
想到这里,容贵妃冷静下来,终于想到什么,瞳孔扩大说道,“郑家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