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眸与面容极不相配的宫人放下装残花败叶的袋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缓缓走进偌大的麟娇殿之中。
常青宫的榕妃这个时候该用完膳在桌前看书了。
一连好多日她都是同样的作息。
宫人想着这些,脚下已经路过了言福殿。
一阵凉风吹过,初春的夜晚还是寒凉,宫人的衣服有些单薄,她却没想着避过冷风,而是伸手摸了摸脸上的寒凉。
确定皮肤粗糙之后,宫人这才放下手。
麟星楼越来越近,高楼就在眼前,宫人的脑海里又忆起春猎之前的事情。
【从医哥哥,我会小心容贵妃的。】
【公主,这是之前草民曾给你调制的易容膏。草民等着你……等着你我在江南交汇……草民想,那定然是个云淡风轻的好日子。】
今夜的月亮很亮,月牙儿的形状。
宫人却突然停了下来。
麟娇殿大极了,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猫叫声。
姜木看过去,看到白猫在角落一晃而过。
她又抬头看了看高楼。
月光照耀她的杏眸,真的极亮,哪怕面容平凡也掩盖不了她的光辉。
只要她成功逃了,之后一夜,甚至五日都没人会发现。届时出宫她把易容一换,淹没在人群中,有谁能找得到她?
她这就要出宫了。
想到这里,姜木的心火热。
什么榕妃,什么原越,什么伊芳莲,统统都离她远远的!
姜木一步一步往前走。
她走进麟星楼。
忽而顿住。
她往后一看,什么人都没有。
她再往前走,心跳却越来越快,好似有什么在制止着她的脚步,好似有什么预感在告诉她,她但凡走出这一步,便再也不可能逃离原越的手掌心。
又好似急促的心跳声在告诉她,她若是不赶紧走出这一步,日后再也没有这个机会逃。
她这是怎么了?
是因为成功在即,所以格外忐忑吗?
一定是的。
她都易容成这样了,谁能察觉出她的模样?谁能知道她不在常青宫,而是在麟娇殿?
没事的,姜木,你就是因为经常被姜越茶毒,所以现在才如惊弓之鸟一样胡思乱想。
姜木这么告诉着自己,却在阶梯前停下。
【若是不放心,那何妨更加谨慎?】
父皇的话犹在耳边。
为什么?
姜木心中却突然产生疑惑。
为什么她总是觉得不放心?
有哪里不对吗?
姜木转身。
这个角度正好看到言福殿,将言福殿巨大的佛像映入眼帘。
言福殿周围是月色。
麟娇殿废弃,言福殿除了容纳佛像的正殿大门开着,其他侧门全都上锁,姜木刚刚就是从那边过来的。
心脏还是狂跳。
姜木抿唇,转身从来路走去。
忽然,她停在言福殿最边上。
一溜上锁的屋子里,只有这扇大门大门只是紧闭。
……锁是开着的!
姜木心脏猛地一跳。
她几乎立刻就意识到一件事!
里面有人!
是谁?
是谁潜伏在里面?
就在她毫无警备心的从大门前走过时,会不会有一双眼睛就在门后窥伺着她!
姜木往后退了一步,面前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她壮了壮胆子,缓缓前行。
随着越来越近,她渐渐能听到一些声响。
“外面还有没有动静?”有人在用气声说话。
是个女人。
有另一道声音道,“那个人好像走过去了。”
随后就有衣物摩擦的声音。
这是……
“奴婢去看看。”
随着这一声,姜木避之不及,门被打开了。
“啊!”
宫女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谁啊谁啊!”面熟的太妃从旁边露出头来。
关太妃看见一个面生的宫人在门口发呆。
姜木看着关太妃和她的宫女,视线缓缓挪到她们身后的泥塑雕像,还有泥塑前的香火。
关太妃和她的宫女在供奉佛像?
姜木松了口气,却是先行礼,埋首道,“奴婢见过太妃娘娘。”
关太妃道,“你是哪个宫的宫女,在这做什么?”
“奴婢是愉贵人的宫女,愉贵人想来拜佛,就让奴婢来言福殿瞧一瞧。”
关太妃放松了,说道,“我夜里来供奉,神灵经不起口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