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大夫郑严载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假姜木大骂道,“你们哪里有半点相似!她日日来这里想找位高权重的大臣想要嫁出去!老夫……老夫孙子都有两个了!这样的麟娇公主,你认,老夫不认!”
“……”
一阵静默。
林太后淡淡的神情有一瞬间龟裂。
她猛地看向假姜木,果然假姜木心虚的不敢看她,不过很快就挺起胸脯。
她现在是公主,却不一定一直都是公主。她自然要为自己未来打算,她娘生前的时候就一直希望她嫁个好人家,当时镇子上的地主要纳她为妾,她都觉得低嫁了,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她为什么要错过!
尴尬在蔓延之时,姜木走了过来,说道,“郑大人也知道自己儿孙满堂。这样的荒唐事,任谁听了都不信,您何必说出来。”
御史大夫不光面对林太后和假姜木吹胡子瞪眼,对待姜木也是。
郑严载自从做了御史大夫,看得顺眼的人还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正要对姜木吹胡子瞪眼,姜木却缓慢说道,“郑大人,郑太傅一家因造反满门抄斩,您虽然与他们不同族只是同姓,但是想来您应该是被连累了。毕竟您这样清正又廉明的好官,怎么就只知道来找我们这些女子的茬,不见得您去找盖章此事的礼官,不见得您去找默许此事的当今圣上呢?”
众人心颤之际,偏生姜木还敢淡淡说道,“欺软怕硬,这就是御史大夫郑大人吗?”
“……”
郑严载连连后退。
“你……你……”他指着姜木的手指都在颤抖。
“坦然直谏从来都是近天子之臣应该为万民所做之事,为何御史大夫比之从前更为胆小了呢?”
郑严载只觉得心脏被寒冰戳裂开了。
按理来说这事应该怪不得郑严载。
毕竟再忠心的直臣,在面对处理天下游刃有余、唯独对待朝臣和后宫显得极为说一不二的暴君都会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才好。
可是姜木所说,却也没错。
甚至她还补道,“御史大夫御史大夫……您该直面的是天下之首,而不是后宫妇人。”
“御前之史,史之当今,当今不为错,史书内外光鲜……不正是您之职责吗?”
“史书内外光鲜……”当今之人无出其左右,只有一人。
御史大夫又后退了一步,心神震动,唇瓣蠕动了两下,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半响,他深深的望了姜木一眼。
“明澄皇之圣明,教导之人更不是山中村妇,天与地之差。”
说完,御史大夫凌乱一拜,跌跌撞撞离开了。
因为姜木方才是站在林太后面前,直面的御史大夫,所以林太后此时只能看到姜木的背影。
许多年不见……她长大了。
姜木转身,看到一脸漠然的林太后。
方才还能说会道的姜木,此时张了张嘴,却是鼻头一酸。
“母后……”
此时此刻,她收敛了方才的棱角和寒芒,就像是一个小女儿家,对待会百般纵容自己的长辈一般。
“您总躲着我……”
周围的宫人不多,但是郑严载方才那一出,定是人多眼杂。
姜木就是这样,不管是对待明澄皇还是林太后,都会让自己极为没有分寸。
林太后打断她道,“榕妃在说什么?”
她讥笑着说道,“哀家从刚入京时就听说宫中有一位绝色佳人,使得原国上下的女子脸上俱是五彩斑斓。榕妃好算计,哄着让陛下以此为绝色标杆后,自己又恢复模样,让自己变得更加出众。如此心机,当真是让人害怕!”
明明她那样不客气,姜木心中却是一松。
母后……这就是她的母后。
她没提姜木真正是谁,好像姜木真的是原越的榕妃一样,这却比她这几日想的可能要好上无数倍。
是了,这里人多眼杂,母后不可能和她说太多,母后这是在提醒她。
于是姜木不敢再多说什么,行礼之后就坐上辇驾走了。
临走之前,林太后漫不经心的用两只手指揉搓了一下衣袖,姜木却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母后在约她见面!
离去的姜木不知道假姜木却误会了这一幕,回到宫中就兴高采烈道,“太好了!亲女儿又怎么样!本公主从小就讨人喜欢,母后也喜欢本公主!不然她为什么要对那个女人那样说话!”
采芳无言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有没有可能,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
假姜木兴高采烈道,“那是什么样?母后这是在替本公主出气吗!因为她知道前两日那个女人欺负本公主了!”
“……”
两个时辰后,天色将黑,姜木来到麟娇殿后先确认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