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崩裂出一道道闪电,倾盆大雨携带着狂风,像是无情的鞭笞,狠狠地砸在檐瓦上,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暴雨伴随着狂风,愈发猛烈,纷纷扬扬如雨的水珠与风之间,犹如战场上的弓箭手,一发疾如闪电,数发如流星,不断撕裂天空。窗棂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最终崩溃开来,像是被无情的暴雨冲垮了最后的防线。雨水如瀑布般奔涌而入,无情地蔓延开来,宛如狂潮冲破了堤岸。
男子心疼地看着摆在桌案上的名画,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淋湿了大半。他忍不住哀嚎起来:“这些下人怎么做事?窗也不关紧一点!”
他急忙起身,将窗棂关上,又小心翼翼地将几幅画分别放置在一边干的地面上。他从怀中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轻轻地吸去画卷上的水迹。
“这些画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怎么可以就这样毁了?”他专注于此,未发现有人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
"周琛,年四十二,任梧州刺史一职。"
一声突如其来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空气,男子被吓得手上一抖,手帕失手落在地上。他转过身,望着眼前这位黑衣人,心中涌起一股惊恐,大声喊道:"刺客!有刺客!快来人啊!赶紧抓刺客!"
女子依旧保持着冷静的面容,淡淡地说道:“谄上欺下、贪赃行贿、眼见如今百姓因连日暴雨,庄稼毁于一旦而苦不堪言,却放任不顾......你想怎么死?”
周琛这也意识到,外面的守卫早已被她一一解决。他眼神慌乱地望着女子手持的利剑并向自己逼近,周琛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连忙跪在地上哀求道:“姑娘……不不不!姑奶奶饶命啊!我我我……我……我……我有的是钱啊!你来杀我,一定是有人付了你钱吧?那个人给了你多少?我可以给你双倍的!只要你放过我!”说着,他从袖口中摸索出一叠银票,双手颤抖地递到女子面前,“这是我身上的一部分,剩下的我现在就去拿给你!”
她接过银票,只看了一眼,平静地说道:“我不做死人的交易。”
“什……”
周琛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寒光在他眼前快速地闪过,接着,一阵撕疼的感觉从喉咙传来,伴随着咸腥味。他立刻捂住喉咙,眼睛惊恐地瞪大,红血丝布满眼白。鲜血顺着指缝不断流淌,滴落在地上。
“你……”他想要说些什么,但口中满是鲜血,一说话就无休止地往外流,周身也感到一股凉意袭来。眩晕、无力和窒息感袭上心头,他清楚地感受到了临近死亡的无助。
但是他还是强撑着问道:“你……你……咳咳咳……你受……你受命于何人?”
女子蹲下身子,低声说道:“幽影阁。”
听到三个字,周琛因震惊,瞳孔放大。
幽影阁,江湖中最神秘的杀手组织。据说幽影阁的杀手遍布天下,以搜集情报和刺杀为主。只要有人出价,无论刺杀对象的身份如何,就没有他们办不到的。
周琛心知,今天自己在劫难逃。只是在临死之前,他还是想弄清楚,究竟是谁,要他的命。
“想用双倍的价钱换取我的一条活路,结果竟是我妄想了……”他说完,倒在地上,双眸渐渐失去了神采。
她看着周琛死不瞑目的样子,探了探他的鼻息,又将手中的银票抛洒开来:“这些当做你的陪葬品,足够了。”
说罢,她转身离开房内,撑着伞消失在雨雾里。
此时,一辆马车正驶入梧州城内,车轮碾过积水,溅起一串串涟漪,在雨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马车内坐着两人,一个安庆侯任鹫,一个是随从青颜。
“圣上明明可以让其他人来探察梧州灾情一事,为何非要侯爷您来?怎么说,您才刚从战场回来,身体尚需调理才是。”
任鹫睁开眼睛,说:“或许是圣上认为本侯相较于其他大臣,更能信任吧。他需要的不仅是一个效忠于天子的忠臣,更要一个能深得民心、不中饱私囊的好官。”
青颜微笑着颔首,继续说道:“这样想来的话,圣上派您来,还真是英明!梧州遭受洪涝侵袭,损失惨重,一旦等赈灾款和物资批了下来,必定会有人暗中谋取私利。而侯爷不仅是圣上亲封的安庆侯,也是在战场上舍命相救的经历。足以说明,圣上十分信任您。等您治理好梧州这次的灾情,又是大功一件!”
任鹫摇摇头,轻笑道:“本侯不过是奉旨办差,有功无功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这些年来,侯爷的确没有向圣上邀赏过什么。”青颜半垂眼眸,内心纠结了一阵,还是下定决心询问道,“是因为姜家一事,成了侯爷心里的一根刺。您的一次邀赏,便会造就您对姜家的愧疚,越来越深,是吗?”
任鹫没有说话,似乎默认了。
她轻声叹息,劝慰道:“姜家是罪人,圣上是刽子手,怎么也不该是侯爷心生亏欠!属下知道,您与姜家交情颇深,但事情已经过去了,侯爷也该放下了才是。您不欠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