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皮埃尔在教堂里的这次密谈,是汉斯一个星期前就已经计划好了的,而且今天密谈的时间有点长,所以才刚刚从教堂里出来的汉斯,并不知道租界里才发生的事情。不过等汉斯弄清楚租界里发生的事情之后,他的思维却变得更加混乱起来,“唐,你的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我的线人说,巡捕房今天根本没有抓捕行动,不过租界里今天的确有人当街开枪。”
汉斯的话令唐城的表情瞬间变得古怪起来,事先已经有所怀疑的他,听了汉斯的这番话之后,更加证实了心中的疑虑。“多谢你的帮忙,我有事要先离开,晚饭的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心里藏着事的唐城随即起身离开,只是在走出两步之后,唐城却又突然回身看向汉斯。“我的朋友一向不多,我希望你会是其中的一个。”
唐城说走就走的性子,原本令汉斯心中暗自不耐,不过唐城离开前说的最后那句话,却又忽然让汉斯心中暖暖,让他心中刚刚升腾出的怒火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离开咖啡馆的唐城,并没有带着马三马上就返回住所,而是先在街边的一家面包店里借用了电话。已经印证了心中猜测的唐城,着急给许还山打去电话,只是可惜,许还山那边一直没有人接听电话。
“可能出事了!”放下电话的唐城,看着表情有些沉重,被马三出言询问的时候,唐城一开口就说出事了。“你先前看到的那个小子,应该就是地下党的人,和他在一起的那些年轻人,应该都是学生或者进步青年。我之前发现有便衣特务的时候,就觉着气氛不大对劲,后来看到他们开枪袭击租界巡捕的时候,就发觉事情更加不对头了。”
“租界巡捕房和便衣进入租界的特务一向不大对付,可巡捕房里的很多巡捕,却都私底下跟便衣特务有接触,他们甚至还帮助特高科的这些便衣特务在租界里秘密抓人。我先前看到那两个便衣,突然对巡捕开枪的时候,就觉着这里面应该有我不知道的内情。刚才你也听到汉斯说了,他在巡捕房的内线说,租界巡捕房今天根本没有抓捕行动。”
“这也就是说,咱们之前看到堵在巷口的那几个巡捕,很可能都是假的,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是特高科的人假扮的。既然被袭击的巡捕都是假扮的,那么,那两个突然开枪袭击他的家伙,也应该是在演戏。他们的目的很可能就是为了欺骗那几个被堵在巷子里的年轻人,或者是为了获取他们的信任…”
唐城一层层的分析解释下来,马三终于明白了唐城在担心着什么,所以不等唐城把话说完,马三便插言道。“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先前看到的那些,都是便衣特务谋划好了的。他们的目的是想要用这场把戏,来获取那几个年轻人的信任,然后通过他们追查出租界里的地下党线索?”马三的话令唐城暗自点头,这个也正是他所担心的。
等待一阵之后,唐城又拿起电话,继续拨号联络许还山,不过事与愿违的是,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听。心中越发急躁起来的唐城,强忍着心中的躁动,在马三的劝说下,快步离开这条街。此刻的唐城有些后悔,在尾随那几个学生进步青年的时候,没有用系统机能锁定住他们中的一个,否则自己此刻便不会只能站在街口四顾茫然。
唐城暗自担心许还山的时候,一早就离开联络点的许还山,正戴着一顶礼帽不动声色的走过街边的一家照相馆。许还山刚才经过的那家照相馆,也是上海地下党组织的一处联络点,按照约定,照相馆本应该在临街橱窗上张贴一张婴儿的满月照片,来作为安全的信号。可许还山刚才经过照相馆的时候,他却并未看到橱窗里有婴儿的满月照片。
长期从事地下党工作的许还山,知道负责这处联络点的联络员同样是个老地下党员,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所以他并没有进入照相馆,而是若无其事的从照相馆外面走了过去。照相馆就开在街边,每天路过这里的行人不计其数,所以目光直视且面色平静的许还山,并未引起照相馆内隐藏的便衣特务注意。
联络点应该是出问题了,已经走到街尾的许还山并未停下脚步,随着租界里局势的不断变化,上海地下党的生存环境要比之前宽松一些,但特高科的针对行动却从未停止。许还山忽然在这个时候想起唐城来,原本并不赞同针对特高科实施强硬手段的他,此刻忽然觉着有唐城这个煞星在上海,未必是一件坏事。
转过街口的许还山稍稍放慢了脚步,在他身前不远的位置,几个身穿短衫的汉子正在留意观察街道里的路人。许还山一眼就辨认出,前方这几个短衫汉子是租界里的帮会成员,如果是换做唐城在这里,就绝对会选择无视这几个人。可许还山却没有唐城的勇武和那份淡定,况且这里距离照相馆不算很远,许还山担心会招惹来更大的麻烦。
许还山已经很小心了,可这世上的事情,有时候就根本无法用常理解释。他越是小心翼翼的准备避开前方的几个帮会分子,对方却意外的注意到了身穿长衫头戴礼帽的许还山,毕竟他们只是站在路边观察行人,并未作出过分的举动。而许还山却离着他们十几米远,就突然要横穿街道,这一看就不正常。
横穿过街道的许还山看似目视前方,实际却一直再用眼角的余光,在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