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加时常会想,弥黛尔对圣域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作为黄金圣斗士中的年长者,撒加非常清楚弥黛尔一直以来为圣域做出的贡献。甚至连撒加自己,都是弥黛尔在死人堆里找到,并亲自带到史昂的案前来的。
那个时候加隆还同他一起。弥黛尔左手牵着哥哥,右手牵着弟弟,很有大姐姐风范地在希腊街头给他们买了新衣服和大份的爆米花。却又在不久之后,当着他们两人的面,在教皇厅气势十足地和看上去神圣不可侵犯的教皇大人吵架。
教皇大人面具都掉了,眉间聚起了前所未有的沟壑,低垂的双眼几乎处于放空的状态。
说起来,那个时候的教皇大人比如今的教皇大人要精神不少,但也招架不住弥黛尔那上蹿下跳的折腾,只得搬出老祖宗的规矩来说服弥黛尔:“弥黛尔,双子座中的一人必然为暗星,这个规矩并不是我想改就可以的。”
“哪有什么暗星?我就是这圣域的暗星。双胞胎不一碗水端平你是想干嘛?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
“黄金圣衣只有一件,这真的没办法,弥黛尔,我后果自负可以吗?。”
“哪门子的后果自负?你想自己去死吗,你不怕我把天给掀了?”
“你……唉——”
史昂扶额长叹一口气,虽然还保持着教皇的威严,却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彼时的加隆还不知道何为暗星,他只觉得眼前的一幕很有趣,甚至因此笑出了声——还好,身为兄长的撒加及时捂住了他的嘴。
早熟的撒加隐约地感觉到了,这件事是关于他们两个的,非常严肃沉重的命题,只是被弥黛尔以轻松的口吻说出来了。
事后,弥黛尔单独找到撒加,非常认真地对他说。
“撒加,你一定要成为一名善良的战士,只有这样,你才能保护加隆和你自己。”
领会了弥黛尔言下之意的小撒加有些紧张,他抓着弥黛尔的衣角,说:“我会听从你们的话,请不要让我和加隆分开。”
“不是听从我的话,撒加。”
弥黛尔意味深长地指了指孩子的胸口。
“是听从你的心。”
“你的斗争要比任何黄金圣斗士都要开始的更早。不过,我并不认为这是你的错,既然事情没有发生,我是相信一切都会有转机的。”弥黛尔的表情让撒加觉得有些陌生。
“是与敌人的斗争吗?”孩子问。
“不,是与邪恶的斗争。”
少女说道。
谁是邪恶的?我吗?还是加隆?
幼小的撒加的心中始终徘徊着这个问题。辗转反侧后他找到了弥黛尔,问出了他心中深藏的疑问。
“弥黛尔小姐,我是邪恶之人吗?”
“你这孩子怎么心事重成这样。”晒太阳的魔龙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不是不是,当然不是。”
那么谁是呢?撒加想,但他知道,这样的提问不会获得任何回答。于是他转而问道:
“弥黛尔小姐,请告诉我,什么样的存在才算的上邪恶。”
太阳窝里的魔龙微微睁开了眼睛。
“大概是...像我这样的人吧。”
长久的沉默后,她说。
弥黛尔小姐又在说玩笑话了。撒加想。
愿意拯救他们,愿意为了圣域的兴旺忙前忙后的弥黛尔,怎么可能会是邪恶之人?
这个念头甚至到撒加终于意识到双子座的宿命,并亲手把自己的弟弟关在海牢里后,都没有变过。
撒加虽然做出了这个决断,却常常在午夜梦魇,痛苦辗转。一天夜里,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问着不请自来的龙女。
“弥黛尔小姐,我终于与那邪恶之人一刀两断了,我本该感到轻松才是,可为什么我...”
少女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什么邪恶之人,那是你弟弟。”
“他用邪恶的话语挑唆我,我给过他机会。”
撒加情绪激动地说,悲伤的眼睛索求般看着弥黛尔。
“我又没说你做错了。”
少女嘟囔着,擦了擦他额头的汗,说:“睡吧,明天还要训练呢。”
为什么?
撒加绝望而无助地想。
为什么在他忍痛做出这个决断后,无论是弥黛尔还是教皇都没有面带笑容地肯定他的行为。他们看不见加隆的野心给圣域带来的威胁吗?他甚至牺牲了自己唯一的亲人,难道这个行为是错误的吗?
如果是错误的,如果他做的不对,那他要如何在这世上继续活下去。
他用悲哀而充满控诉的眼神看向弥黛尔。好像在说:他最信赖的长辈和朋友,如今要将他置于何种境地?
没人能在这种眼神的注视下全身而退。
弥黛尔深深吸了一口气,充满无力感的说:“撒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