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柔在林锦蕊的哭喊声中愣住了，对啊，当时把林锦蕊送养了可一分钱都没拿到。
可林锦蕊还是个孩子啊，怎么能？怎么能啊。
但六万，六万啊，小宝的救命钱，她无力地蹲坐在了地上，一言不发地愣怔着。
屋里，林锦蕊被一把扔在了铺着牡丹花床单的炕上，坚硬的土炕磕着她生疼。
没等缓过来疼，她就飞快地躲在角落，将自己缩成一团。
那人居高临下地站着，上下打量着她，随手拿出了一根烟，边抽边一步一步地逼近，含混不清地道：“没和男人一起过吧？”
林锦蕊微微颤抖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努力往后缩着，但背后是墙，再没有地方可以躲了，眼泪无助地流淌着。
那人看着她瑟瑟发抖的样子，冷笑一声，“今天之后你就懂了，乖啊！就像现在这样哭，哭的越惨客人越喜欢。”
他单脚踩到了床上，高大的身躯逐渐靠近，林锦蕊甚至能闻到他身上呛人的烟味。
她忍着恶心推了他一把，哭喊道：“你不要过来，我有妈妈，她不是我的妈妈，她不能卖我。”
那人很讽刺地笑了笑，“你妈是谁？丁翠翠？”
林锦蕊听着一愣，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抽噎道：“你，你怎么知道？”
“卖你的人有两个，嘘，你听，外面吵起来了！”说着那人敏捷得翻到了床上，单手按住了林锦蕊。
林锦蕊背后靠着墙，动也动不了，她瘦弱的肩背抵着后面的墙壁，然后她依稀听到丁翠翠的声音，“孩子我们养了这么多年，对半分怎么可能，我们至少要四万。”
“凭什么，我不生下来，轮得到你们养，我不管，我儿子还等着治病呢！”
“就你有儿子，老娘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两人的争吵声愈发激烈，声音也越来越高，每一句话都清晰地传到了林锦蕊的耳朵里。
而林锦蕊越听脸色越加苍白，那人趁机用粗糙的大手摩挲着她的脸颊，她没有躲，整个人愣怔着，“小东西，听到了吧，没人要你了，你乖乖的，我会对你好的。”
说完，他又朝着外面吼了一句，“再吵滚出去，不要打扰老子好事。”
然后声音戛然而止。
屋子里林锦蕊全身颤抖着，她脑子里面空空的，只有泪水在毫无意识的流着，在那人凑近时抖得更加剧烈。
肥腻的大嘴唇靠过来时，她下意识甩手，啪的一声打在了那人的脸上。
那人脸色一变，大手毫不留情地打在了她的脸上，啪的一声，林锦蕊感觉自己的耳朵嗡嗡响着，但没有丝毫的痛。
她趴倒在床上，算了，就这样吧，林锦蕊想活着好累，把她生下来的人和养她长大的人都不爱她，她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
朋友，对了，她还有朋友，还有程淼，有陆屿，如果他们找不到她了，应该会难过吧。
她明明答应了程淼，有什么事情都告诉他的，但她没有做到。
林锦蕊突然想起了她上午拿玻璃球时放在床脚的盒子，里面有一把剪刀。
她慌忙往旁边躲了躲，身子有意识地遮住了角落里的盒子，把剪刀压在了身下。
“不想挨打就给老子乖一点，听话，我就不揍你。”那人看林锦蕊呆呆地不动了，以为她被打怕了。
林锦蕊乖顺地躺着，等到那人再次靠近时，她狠狠地举起了剪刀，飞快地扎了下去。
这便是程淼开头看到的一幕。
可终究是年纪太小，力气不够，那人叫了一声，把林锦蕊一脚踹开，将扎到他肩膀上的剪刀一把拍开，冬天的衣服本就厚实，这一下也就扎破一点油皮。
那人很生气的连踹了林锦蕊好几脚，下手极重，但也把握着分寸，都打在了屁股上，扫兴地啐了她一口，“等回去了再好好收拾你。”
说完，拿着绳子把林锦蕊绑了起来，然后就推门出去了，见院子里没有人，便走到了堂屋，那两个麻烦女人还在吵着。
此时，程淼整个人小小的，缩在旁边的废弃垃圾后面，大气不敢喘。
他还没来得及拿着砖冲进去，就被那男人的叫声打断了，没多久那人就跑了出来。
等那人进了屋子，他趁机跑到房间门口，推开一道缝隙闪身进去，小小的房间一览无余，他靠近床边，看到了被扔在床上的林锦蕊。
他压低声音道：“林锦蕊，林锦蕊？”
林锦蕊毫无反应，仍旧缩着没有动，程淼伸出手轻轻戳了戳她的背，“我是程淼。”
林锦蕊的身体突然一顿，她艰难地转过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程淼看着她的脸，恨不得把那个老男人弄死，小姑娘巴掌大的脸肿的像个猪头，原先漂亮的大眼睛哭的又红又肿，让人很是心疼。
林锦蕊看着他，压抑了很久的委屈涌了上来，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