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
他乖巧的倚着墙壁坐着。
秦桢这才开始注意他的长相,极薄的眼皮开着扇形的褶,杏核一样的眼睛黑白分明,鼻梁挺拔,红唇饱满,细白的皮肤带着数道红痕和细小的伤口。
就像雪地里的红梅抽枝发芽。
好似感觉到炽热的注视,他努力压下心头的恐惧,缓缓的把脸转向秦桢,开口道:“奴可以穿衣服吗?”
他突兀的开口,好似在暗示秦桢的无礼,秦桢急忙收回视线,淡淡的“嗯”了一声。
男子得到她的回应,便开始摸索着床边的衣服,昨天秦桢抱着他边走边撕,几乎没有能穿的衣服。
秦桢随意裹了裹衣服,虽然带着点味道,但也不碍事。下了床,径直走向床边的柜子,这里应该有能穿的衣服应急。
果然,放着一套男子寝衣。
秦桢拿出来衣服,向那青年递过去,那人眼眸半阖,一点反应没有,有眼疾吗?
秦桢也不耐烦,把衣服到他身上,他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瑟缩,又好像有些受宠若惊,轻轻道了声“谢谢”。
秦桢在地上找自己昨日扔的簪子,簪子被顺手扔到了地毯上,还带着干枯的血迹,一看便是那秦珍珍的审美,上面坠着琳琅的宝石。
秦桢烦的撇开眼,但眼下又没有什么束发的工具,她总不能找一个小倌借簪子。
“开过脸吗?”秦桢揉着眉心问他,昨日的事情,她还有些印象,那粉衣男子应该是秦珍珍娶的夫侍,卫家那个?
“开过。”青年衣服已经穿好,听到她的问题也不禁顿了一下。
他都这个岁数了怎么可能不经人事。
秦桢松了口气,转头看向他,那副凄惨的模样,让秦桢取下了头上的簪子,她把上面的坠子都拽下来,轻轻放在桌面上,又敲了敲桌面。
这算什么?小费吗?秦桢努力回想着异世的称呼。
青年听到了声音,面色错愕又迟疑但很快又恢复淡然,他弯了弯腰,艰难的福了个礼,“奴家谢谢小姐赏赐。”
*
出了还泪阁,秦桢凭着记忆去了城南一家酒肆。
被小二引去了雅间,热水沏茶,歇息了不到两刻,一名打扮朴素的女子敲开了门,头都不敢抬便扑通跪在地上。
“卑职未能及时赶回盛都,请主上恕罪。”
秦桢捏着杯盖的手一顿,她脑子短暂卡壳,示意李凭起身。
约摸一盏茶的时间,秦桢把茶盏向前一推,冷声道:“滚下来,还在房梁上待着就抽你。”
房梁上下来一个黑衣女子,毫无记忆点的一张脸却做着生动的表情,她嬉皮笑脸的跪在地上道:“属下救驾来迟,请殿下责罚。”
秦桢并不理她,捏了捏脖子,把目光转向那衣着朴素的女子,那女子面色惨白,衣衫上隐隐渗出血迹。
“李凭,你可知错?”
李凭又跪倒了地上,她抱拳道:“李凭知错,不该回京途中参与百姓纠纷。”
“百姓纠纷惊得动陈家?”秦桢撩撩眼皮,不咸不淡的开口。
李凭心里突然一慌,直觉告诉她,主子应该出了事儿,下意识的以为陈家在朝堂上使了绊子,刚准备请罪,秦桢便让她起身。
“若无事就回合州,能不回来就别回来。”
秦桢不耐烦的冲她挥手,赶紧走赶紧走,三个月没见还是那么死心眼。
等李凭离开,寒噤轻巧的起身,盯着秦桢仔细地端详,“您回来啦。”
秦桢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寒噤见这幅熟悉的神态,眉梢尽染喜色,忍不住的搓手,来回的走,一个劲儿的念叨“太好了太好了”
“寒蝉呢?”秦桢询问。
寒噤猛然回神,昨日寒蝉一出宫门,便去寻圣人要找的仙人,给殿下招魂。而她找了半天才在还泪阁发现殿下,还在外面的树上蹲了一宿。
“您可能要回宫一趟,圣人她想见您一面。”寒噤说的期期艾艾,自从沈贵君去世,殿下和圣人的关系越来越差,连皇宫都住不下去。
秦桢听了这话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重新拿起了茶盏饮茶,她脑子还是有些不清醒。
过了半晌才道:“回府吧。”
上了马车,寒噤叹了一口气,重新开始找话题:“那还泪阁的小倌儿可要为您买回来?”
“买他作甚?”
“好歹也是殿下的人了,您之前也不曾通晓人事,买来侍候您也行啊。”
“不必。”秦桢一口否决,她没碰过男子,那人难道没碰过?
寒噤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思索了半天才开口道:“那人有贼心没贼胆,还真没碰过男子。属下盯她盯得死死的,她没敢玷污您的身体。”
“玷污便玷污,不过是一副皮囊,索性也……”
“殿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