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腊月,总是阴冷异常,然而今日却是个难得的大晴天。
清晨的大好时光,总是留给那些不甘平庸且积极向上的人。
赵瑗在偌大的受厘殿之中时而跑着圈,时而打着拳,时而又一阵平板支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运动量似乎总是不够。
毕竟是在宫中,又不敢在外面乱跑,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哈哈,国公爷,您慢点,小心别闪了腰!”
一旁的李裕文看着如此眼花缭乱的锻炼方式,顿时有些大开眼界的感觉。
心想着国公爷从来没有玩过这些,面对着新奇只得在旁边傻笑着。
“看来以后这骑射和格斗都要多加练习,不然劳师远征恐怕会吃不消。”
他感觉以前的赵瑗似乎不太爱运动,这副皮囊过于单薄消瘦。
似乎和自己的这份雄心壮志有些格格不入,长此以往恐怕难以支撑日后的行军打仗。
没有强健的体魄难以胜任将来的皇位,就算勉强当几年怕是也当不长久。
看着殿内的陈设十分精细,却没有一样可供自己健身或者锻炼之用。
面见官家已经过了两日,却并没有半点关于岳飞和议和的动向。
官家这不清不楚的态度,这让赵瑗心中不由得有些急促起来,时间可是不等人。
并且从军的经历告诉他,明显自己被盯得比较紧,总有一双眼睛在暗地里远远监视着自己一举一动。
“这两日官家可曾见过什么人,你可知道!”
赵瑗觉得自己对于外界的信息一无所知,想要迈出第二步和第三步,既要等待时机也要知己知彼。
“禀国公爷,官家好像见了范夫子和秦相、韩枢相。”
李裕文将声音压得非常低,生怕这殿外隔墙有耳一般。
毕竟这些消息都是从自己在宫中的一帮小兄弟处了解到的,自然要小心谨慎一些。
只不过他面对的是赵瑗,便不会有那么多的顾忌和防备。
“哦,范夫子……”
赵瑗此刻回想到的便是资善堂那个垂垂老矣的范冲。
按道理范冲这官职属于边缘得不能再边缘的官职,官家不会平白无故的召见他。
在和自己交谈之后便召见,其中必定会有关联。
这个老夫子虽说有些学问,却是个老官油子。
见到赵璩身后站着的是吴贵妃,向来是有些厚此薄彼。
官家这人多疑并且极度敏感,自己这样的转变势必会引起他的怀疑。
而从范冲那里了解自己的这种转变,便是最佳人选。
看来这糟老头子不会说自己什么好话。
“也不知道这范夫子和官家说些什么,看样子不会说吾的好话!”
赵瑗此时陷入到沉思之中,不禁自言自语的说道。
“谈些什么不知道,不过看样子受了训斥。”
李裕文以为赵瑗在问自己的话,不由得脱口而出。
“汝如何得知?”
李裕文的这番话让赵瑗大吃一惊,小小的一个太监如何得知如此机密的事情。
并且选德殿外有禁军金枪班和银枪班轮流值守,没有传召外人一般都很难接近,更不用说进殿偷听。
“选德殿那日在外面当值的是奴婢的小兄弟,他见范夫子进去之时面露喜色,出来之时却灰头土脸,一副被官家训斥过的样子。”
李裕文有些骄傲的昂着头,轻声细语的说道。
对方的这番话再次让赵瑗有些吃惊,他没想到自己身边这个小太监竟然有如此能量。
更为难得的是,这些宫中的人精能够从神情之中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汝到是消息挺灵通的,有些小灵通的味道!”
“国公爷,何为小灵通?”
“唔,就是,那个……”
赵瑗不过是随口一说,此时的他并没有心思去开什么玩笑,而是细细的品评着方才的那个消息。
莫非官家对自己所说之事颇为认同?
听着李裕文说的那些话,赵瑗从中也能够得出自己的一些判断。
范夫子肯定不会说自己的好话,并且只会顺着官家的意思去说。
既然他被官家训斥,那么自然是他的那番话不被认同。
这样一想,赵瑗有些释然,保岳飞这个事情看样子要抓紧机会。
“今日大宗正要去资善堂主持两位国公爷的策问试,国公爷何不顺便试探范夫子一番?”
李裕文自然也猜到了赵瑗的心思,冷不丁的在一旁出了个主意。
“脑瓜子挺灵活的嘛!”
赵瑗眯着眼打量着李裕文,心想着看样子对方以往所谓的傻都是装出来的,这宫里哪里有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