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后，越发吃力。终于，在熟悉又陌生的导数面前，再一次停下了笔。
双眸似乎有些无法聚焦，余瑜闭上眼，轻轻的做了个深呼吸，又轻轻吐气。脑海里却全是空白，检索不到一条可用的信息。轻咬下唇，眼前的题对她来说，似是无解。
睁眼后，双目重归清明。她稍稍侧首，想知道一旁的蒋清言在做什么。他手里还拿着铅笔，落笔的动作停了下来。睫毛很长，余瑜看不清他漆黑瞳孔中的意味。
蒋清言在余瑜僵硬的坐直身体时，就注意到了女孩的一举一动。手中的铅笔，却没停，在A4纸上接着描摹。
数学，像是让她如临大敌。这让蒋清言倏然想起一篇文言文，《曹刿论战》。其中有一句很经典的话，“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此刻的余瑜，殚智竭力，眸中流转的灯光已暗，烛火将息。
余瑜似乎把数学看的很重要，又或是，把学习看的很重要。他还没见过一个学生，面对练习有如此复杂的情绪。好整以暇的目光聚焦在余瑜身上，像是这一场独角戏的唯一观众。
意识余瑜要睁眼，蒋清言长眉轻挑，眸光微闪，收回了目光。他在赌，赌余瑜会不会主动问他。
余瑜拿起了一张便签纸，粘在题目旁边。提笔，清秀端正的字迹又落在便签上：
【蒋同学，对不起，打扰你啦。就是——我今天又遇到了不会的题目，觉得有些难。想问问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帮我解答一下么？（如果没空的话也没关系的【笑脸】）】
因为害怕被拒绝，所以习惯给自己找好台阶。这样，即使被拒绝，能少几分尴尬。
蒋清言看到她的便签，内心百转千回。余瑜像是给自己找好了千百条退路。别扭的小姑娘，让他舍不得拒绝。
蒋清言没说话，把便签回递给余瑜。余瑜眨了眨眼，正以为要被拒绝时，温柔的男声融着空气中奶茶溢出的甜味，落入她的耳际——
“嗯——，给我看看？”文字活了起来，余瑜一瞬失神。诶，蒋清言说什么，可以帮她解答了——
“啊，好，是这题，”她说着，声音很软，随后的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委屈和可怜，把练习册递给蒋清言，翻了一页，“还有这道。谢谢你，我数学不是很好，难题总是做不出来。”
原先学的还并没有这么难，而后内容越来越庞杂。在难题面前，一次次挫败，她开始不相信自己。满怀期待，却总是铩羽而归。而后，她便开始害怕难题。尤其是导数。
“没关系，题目有难度是正常的。我先看看。”蒋清言的声音带着安抚，叫她放下心来。
眼前的少年，对待数学时，总有敏锐的洞察力，像是胜券在握。余瑜看着蒋清言，澄澈的双眸倒映着“羡慕”二字。她也想要这样的能力，可惜，她没有。至少现在的她，没有。
很快，蒋清言将解题步骤写在一张崭新的A4纸上。写完之后，又确认了一遍没落下步骤，方才递给余瑜。
“我直接讲？还是你先看看解题过程，不懂再问我？”
余瑜想着，看解题过程和看答案差别不大，她更想要掌握思路和方法。
“你可以直接讲吗？”她温声发问。
“好。”她的心，再次伴随少年的话语落地。
……
两道题目都解完，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小时。余瑜消化了一遍蒋清言讲的思路和方法，很清晰，也很完善。一步步引导她，告诉她要怎么想。蒋清言讲的题目，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叫人搞清来龙去脉。步骤也不繁琐，除了通法外，别的方法也很巧妙。
讲题丝毫不逊色于南中的数学老师，余瑜心中默默夸赞。
“余瑜，你很害怕导数题吗？”蒋清言看着她思索的模样，似笑非笑的问她，手里的铅笔轻轻晃动着。
“啊——，我不会的导数题比较多。”她不想直面害怕二字，也不想和他目光相对。于是垂眸。
“那你想过，怎么根治吗？”蒋清言又问。
“我在做题，可是，效果甚微。”余瑜握笔的手不自觉用力，抿了抿嘴角，而后又摇摇头。她也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能怎么办呢——去补课吗，没时间，也没钱；自己学吗，一个学期了，没起色……
“是不是没用对方法。”蒋清言卖了个关子，故意没直说。
“可能——是吧。”她有些出神，声音很轻，像是羽毛拂过。不自觉的眨了眨眼，睫毛很长，给明亮双眸投下一抹暗色。
“我有个办法。要不试试？”蒋清言心下微动，如清澈溪流般的声音，似是能洗尽一切尘埃。
“什么？”余瑜听他这么说，声音染上一丝疑惑。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有些迷茫。抬眸看他，眼中又闪过一抹亮色，似是希冀。
“等一下。”
余瑜看着他，拿出一张空白的A4纸，在纸上落下几行字。
递过来到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