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者胜出。姜如意抬眼看去,壶中已经歪歪斜斜地插了六支,第七支擦着壶身掉落。
陈婉蓉眼神一黯,连着两支没投中。屋内安静了些许,几个以她为首的姑娘们悄悄打量着她的神色。她深吸一口气,再投一支,又中。
姑娘们欢呼起来,吹捧的话语如同不要钱般出口,捧得陈婉蓉面上喜意难掩。
她手上接过一支新矢,转身看向姜家姐妹,挑了挑眉,说道:“今日大家可是为祝如意妹妹康健相聚,如愿姐姐给我们露一手呗。”
众人皆知,姜如愿不善投壶,往日聚会很少出手,偶有一两次不得不参与,也是几乎全败。
“是啊,如愿姐姐往日不和我们玩耍,今天可不能躲过。”一个紫衣女子应和道,她是程府最小的女儿,程家一向视陈家为马首,她自然得顺着陈婉蓉。
又有几个姑娘跟着附和,姜如愿有些烦躁,若是往日便罢了,今日输了岂不是给她们平添笑料。
她握着妹妹的手轻微用力,踌躇不定。
姜如意却突然开口:“既然是为我设宴,那这局该由我来才是。”
众人意外看来,连陈婉蓉也掩不住惊讶,却见姜如意毫无怯色,一脸平静地看向陈婉蓉。
“妹妹,你没练过,还是我来吧。”姜如愿拉了拉妹妹的手,想阻止她。
“姐姐,相信我。”姜如意侧头冲姐姐笑了一下,挣脱她的手,向前两步,从侍女手中拿过一支矢,在距离壶五尺远处站定。
“好啊。”陈婉蓉撇撇嘴,脸上满是嘲讽,拍了拍手道:“大家都给如意妹妹鼓鼓劲。”
姜如意举起矢上下比划了几下,微眯起眼,微微使劲,投出第一支。
众人屏住呼吸,只见那只矢飞速射出,从壶口处擦过却未停下,遥遥落在几尺远处。
叹声此起彼伏,辨不出善恶。姜如愿站在离妹妹最近处,目露担忧。
姜如意神色不变,没有理会周围的声音,再比划几下,又投出一支矢,这回落地处离壶近了两尺。
眼看矢落地,有姑娘已经禁不住嗤笑出声,小声嘀咕道:“看着怪正经的架势,不过是个花架子。”
“就是啊,真以为自己瞎比划几下就能投中?笑话。”
“要我看,直接认输便好,像她姐姐那般全输了不更丢人?”
“傻子变聪明了还是傻子。”不知是谁念叨了一句,正巧让陈婉蓉听到,脸上掩盖不住的得色。
姜如意甩了甩手,她淡淡地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作声。再接过一支矢,她毫不迟疑地扔出,只见矢低飞两瞬,直插壶中。
中了!
围观的几人变了脸色,动动嘴唇,却没开口。
姜如意舔了舔下唇,目光锐利了几许,她维持原来的姿势不动,如流水线一般连着再投几支。
七、八、九……围观的人默默计数,神色越发惊疑,竟然全中!
待第十只矢正中壶心,姜如意收回手,微仰头扭了扭脖颈,正好对上陈婉蓉怒视的目光。
她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双眸盈光更甚,声音里多了两分笑意:“承让。”
……
后头的姑娘们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投中的最高记录不过六支,竟让第一次出手的姜如意夺得了头筹。
宴席上有人提及此事,陈母虚虚赞了几句,给姜如意送了一副翡翠头面,称是比赛奖品。陈婉蓉全场绷着个脸,却没再开口。
姜如意维持着寡言冷淡的人设,只悄悄辨认出席宴会的宾客,却没能找到记忆中的那一男一女,连假山中出现的两个男子也不见踪影。
回家后,她拿出珍珠和玉坠让人辨认,绿柳认出珍珠来自落水那日她穿的绣鞋,而玉坠则无人认识。
疑局有了进展,却更显扑朔迷离。
若只是男女私情,何至于杀人灭口?她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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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更鼓声消寂,只余几盏烛火散发昏黄光亮。
李宸砚端坐于桌案前,面若冰霜,案上摆着暗卫调查的结果。
他今日本是应陈家二公子邀请参加陈府筵席,却不料在假山内遭妖术袭击。下属急急将他送回住处,连请几个大夫诊脉,却都道他身体康健无碍。
他本想对下属言明脑内的奇怪声音,每欲开口,就不能言语,连纸笔也无法写明。
走投无路之下,他连夜赶往江宁城外的卧佛寺求见老主持,主持看了他一眼,只道:“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和合,随顺因缘,善哉善哉。”说罢便再不肯开口。
无奈之下,他只能挥退旁人,独自与那怪声对峙。
“阁下是何人?”他冷声问道。
屋内无人应答,一片寂静。
他拧紧眉头,这声音与那叫做姜如意的妖女脱不得干系,威胁道:”若阁下再不现身,孤便让人杀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