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一眼表情淡定的姜如意,一股疲惫之感袭上心头,无力道:“妹妹,我们这就回去吧。把这人交给父亲,让他处理。”
“姐姐,我们难得出来一趟,这就回去太可惜了。”姜如意有些歉意,她知道姜如愿对今天的春日宴有多期待,结果却因为她而没能尽兴游玩。
她看到姜如愿有些心累的模样,想了想道:“好歹用过寒山寺的斋饭再走,就让阿丁去取斋饭回来,我们在前面的亭子等一会。”
“好。”姜如愿点头。
被点到名的家丁很快便取了几份斋饭回来,丫鬟们清扫拾掇出了桌子,摆上带过来的食盒,里面有糕点、水果、蜜饯,满满一桌,倒真有了一番春游野餐的样子。
寒山寺的斋饭号称“吃荤不见荤”,菜肴里可见虾、鱼、凤爪、肉片等荤菜,造型逼真,咬一口才能尝出是以素食制成,入口便是食材自有的鲜味。
姜如意吃得有滋有味,配上凉亭边春意盎然的景致,满足地微微眯眼,心想怪不得古人在诗词中对春日褒赞有加。姜如愿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不时打量着四周,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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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宸砚显然不是个惜春之人,无论是用斋饭,还是观看蹴鞠比赛,脸上都没有多余的神色。
有姑娘被他过分俊秀的面容吸引,努力忽视掉他拒人千里的冷然气场,大着胆子往他身上扔个花瓣、帕子,也被他无情地拂去,连个眼神都不给,恼得姑娘羞红了脸。
“闫兄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些。”陈天立伸手接住刚被扔过来的一朵鹅黄小花,偏头点了点那边看来的女子,调笑道。
李宸砚微微皱眉:“我对她们无意。”
陈天立摇头:“真不知道哪家闺秀能让闫兄动心。”倒是更好奇刚刚在寺庙门口被他搭救的女子,不过今日不是多嘴的时候。
两人走到一处空旷的桃花林中,左右数米不见旁人。
一阵风吹过,粉色花雨纷然而下,落英缤纷。
陈天立伸手接过几瓣,递到嘴边轻吹一口气,似不经意道:“闫兄离家也有几月,家中父母应该甚为惦念吧,何时启程归家,定当告诉小弟,送闫兄一程。”
李宸砚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常年在外行商,只有年节时方归。”稍顿,又道:“在江宁城确实停留够久,不过尚有些琐事未了。”
“哦?”陈天立故作不知:“若有小弟可帮上忙的地方,闫兄尽管开口。”
“这……”李宸砚皱紧了眉头,故作犹豫:“只怕贤弟也并不了解。还是不给贤弟添麻烦了。”
“无事。”陈天立故作大方地拍拍胸脯:“小弟不才,但在江宁城也有几分薄面,说不定能解闫兄之急。”
李宸砚略作沉吟,才半带斟酌地开口:“贤弟可听说过,私船出海之事?”
陈天立心道果然,却假装震惊,微张嘴巴,警觉地看了看左右,低低道:“闫兄怎么提起这个,私船出海可是大罪呀!”
李宸砚咳了咳,用手抵在嘴边,一副自知失言的模样,背过身去,道:“不过随意一说,贤弟就当没听到罢。”
“嗐嗐。”陈天立咳了两声,怀疑的目光在李宸砚身上停了半晌,才靠近他,拿腔作调道:“唉,虽是重罪,但既然闫兄都找到小弟了,小弟便多嘴几句,敢问闫兄可是有意在这此事上掺一脚?”
李宸砚倏地回头,盯着陈天立的眼神利了两分,似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对上他笃定的眼神,又狼狈地收回了眼:“只是问问。”
“闫兄可不如小弟坦诚。”陈天立甩开拿在手中的折扇,摇了几摇,肯定道:“闫兄来江宁城,只怕就是为了此事吧。”
李宸砚似被看穿般后退了半步,面瘫般的脸上浮过一丝尴尬之色,又很快收敛,沉声道:“是又如何?”
“呵呵。”陈天立脸上露出几分得色,有些放肆地用折扇在李宸砚肩膀点了点:“闫兄的困境,只怕只有小弟能解。”
“闫家实力雄厚,得到消息也不稀奇。不过……”陈天立说到这故意断了,挑了挑眉,待见李宸砚露出了半分急色才道:“想要入这门,还得找个领路人。”
“不瞒闫兄,陈家定是最好的领路人。”陈天立万分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