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代人的心中,轻易是抹不掉的了。
内宅之中,家孝期间,既不用绣嫁妆,又不用服侍夫君,伺候婆母,也不用担心日常支出用度,更不能寻开心高兴的事做,钱盼晴不免觉得日子漫长难熬。
她忽然想起来蔡凤琴的那个孩子,就让婆子去寻来问话。小孩子已经瘦弱如一只小猫,惊恐的眼睛不敢直视别人,头发枯如稻草。
她心下恻然。稚子何辜!望着孩子与邓五郎一般的凤眼,她长叹了一口气,让人好好照顾孩子饮食起居,并把他安置在自己身边教养。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和这个仇人之子相依为命起来。
廖晴已经是躺平惯了的,每日伴着看书绣花练功,也没有什么不舒服,习不习惯日子都是要一样慢慢过下去。
冬去春来,钱盼晴困于内宅整整三年。
邓五郎只在邓母祭日那天回家祭拜,平时就连年节也不归家。回来见着钱盼晴也无话可说,甚至是视而不见。
男人成熟了起来,脸上神情坚毅,带着一丝阴晦。那个爱给钱盼晴买零食的邓五郎不见了。
邓一伦从了军。
因着平叛得力,能力超群,颇受上司赏识。加之冯家在蒙古贵族中日益加重的好声誉,他的职位便如窜了火炮一样,逐日高升。终于,被封游击将军,赐百户。
除服之日,邓一伦归家。
钱家的陪房啊丫鬟啊什么的对这一天已经祈盼多时了。小姐嫁过来已经三年了,什么时候才能添个小娃娃呀!?
家里人齐心协力,将邓府料理得井井有条,只盼姑爷满意。邓将军在外面可是杀人如麻,赫赫有名的呀!
那个什么义兴门,早已经鸟兽散,杳无踪迹了。只是可恨那个蔡凤琴,虽邓府出了天价的悬赏,仍然毫无音讯。
是夜,邓一伦留宿钱盼晴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