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辉月提着剑站在乌云遗迹入口,最后一次向羽飞确认:“我真的不用带其他装备吗?”
对方拍拍胸脯,胸有成竹地回答她:“放心,我这有数据。几乎所有玩家都能用基础武器过第十层,从来没人提出过意见。要相信群众的眼光。”
向导怎么说也不会害她,这点可以放心。
从五层下到九层,站在通往十层的入口,辉月低头看了眼文渊的信物,心说大不了跑呗,总归不会死在里面。便两眼一闭,蒙头冲了进去。
刚进去时里面寂静空旷,就跟被扫荡过一遍似的,别说精英怪了,她连普通史莱姆都见不到一个。还怀疑会不会是被人捷足先登了。但遗迹内部对每个探索者都是独立的,就算前边已经有个人刷了过去,后边的人仍然可以继续打怪探索。
她忐忑不安地从右往左移动,手举短剑,拇指覆在绿宝石上,随时开启魔法屏障,以防突然袭击。
等她走到副本的正中间,突然觉得脚下一沉,心下大惊,是陷阱!臆想中的毒箭、飞镖类机关并没有触发,或者说,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嘶~这让她极度费解,精英怪层的副本,总不能还带解密元素吧?她还得先找到线索解开某些未知的迷题,然后才能召唤怪物出来?
就在她思绪飘飞之时,从最左边跑过来一只巴掌大小的动物,移动速度特别快,小腿捯饬着不一会儿就到达她脚下。
距离近了她才看清楚,那是一只长着獠牙、毛发凌乱的红眼睛老鼠。周身还粘连着黑糊糊并且黏腻不堪的污渍,看着就让人直犯恶心。
哪来的小怪,敢跑我跟前,是来送经验的吗?辉月满对这小东西满不在乎,甚至嗤之以鼻,不拿正眼瞧一下,想着随手解决掉。
谁知那老鼠突然叫了出来,连绵不绝的嘤嘤之声,尖细而锐利。就像一把破旧生锈但又坚硬的锉刀,重重地划过玻璃,所发出来的声音。那不适感直冲脑门儿。
“嘤嘤嘤…嘤嘤嘤……”
老鼠还在她脚下四处乱爬,声音也随着它的活动而不断变换位置,明明只有一只老鼠,可繁杂的声音却让她感觉周围都爬满了。
“嘤嘤嘤……嘤嘤嘤…”
她下意识地按住剑柄上的绿宝石,但那层屏障只能格挡实体伤害,并不能屏蔽声音。
左右两边又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打了个激灵,暗骂不好,老鼠的数量开始变多。一只发出的声音都已经让她无法忍受,要是再来个几十只,她脑子都能被这种嘤咛声音给烦炸了。
“嘤嘤嘤…嘤嘤嘤……”
面对这种状况,她心下一横,靠着蛮力胡乱地挥舞短剑,身前身后的区域都不放过。但老鼠是什么样的动物啊?是身形小且灵活,这种粗糙的攻击方式,根本不能对它们造成任何有效伤害,轻而易举就能躲过去,压根就不把她当回事。
实在被声音折磨地头痛欲裂,她不得不收起武器,腾出手来捂住耳朵。但这个行为并没有让她目前的危机消除,反而雪上加霜。
那些老鼠跟成精了一样,见她弃掉武器,便见机扑上去撕咬,虽然一口下去受到的伤害并不大,但架不住它们数量多,一下一下攻击,不一会儿她的血条就见底了。
危机中她又拿起武器,释放屏障试图抵挡伤害。可手刚一松开,那一缕缕魔音就又趁机钻入耳中。
老鼠并没有给她缓冲的机会,见缝插针一般,尽可能的对她造成伤害。辉月实在无法忍受,手下意识地覆上文渊的信物,一眨眼便被传送出了遗迹,此时她的血条几乎只差一丝儿就到底。
羽飞见她一脸惊恐未定的表情,手上还紧紧握着文渊给她的信物,眼神中透露着疲惫和劫后余生般的惶恐,知道她这次必是大败而归,便想上前去询问原由。
可他话还没出口,辉月就已经回过神来,对他怒目而视,先一步口出恶言:“你他妈是不是脑子塞屎了!设计这么恶心的怪物!老子差点儿死在里头。”
她想过自己的各种死法,但没有一种是被老鼠一口一口给咬死,这死的也太憋屈了。
“不是,那群老鼠血量低,伤害也不高,以你的能力,随手就能清理干净,怎么被打成这副模样?”羽飞现在是真的不理解,甚至开始怀疑,难道副本内部也发生了变化?不是按照他设计的数据生成的?
辉月直到现在都心有余悸,两手不停地揉着耳朵,试图消除那些早已不存在的魔音。“和伤害高低有什么关系?问题是那群死耗子发出的声音!真的刺耳,我都怀疑你从哪儿找到的音频材料,放出来是要报复社会吗?”
有没有报复社会她不知道,反正今天是报复到她了。
声音?羽飞这下才想起来,他确实给乌云遗迹十层的精英怪,设定了用声音烦扰玩家。但大多数玩家都是静音玩的游戏,就算开着,也可以在遇到不想听的声音时调低音量或者静音,并不影响打怪。
辉月听得直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