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老太太一直在村里守着爷爷,从没来过城里。
哪里能找到路?
洛乔一听的心都要跟着揪起来,又怕老太太一个人留在汽车站更不安全,急切开口,“奶奶,你把电话交给司机师父好吗?我来跟他说。”
“哎哎!”洛老太太赶忙把手机递给司机。
司机很是不耐烦,训斥道,“你怎么回事,怎么能让老太太一个人出门?这上车去哪儿都说不清楚,这不耽误人做生意吗?”
洛乔一低声道歉,“对不起师傅,给您添麻烦了,您把我奶奶送到水漾居小区北门口,我在那里等她,车费我付您三倍,可以吗?”
水漾居是高档小区,司机见洛乔一挺有礼貌,还给三倍车费,自然答应,“行,你要是不来,我可就直接把人丢路边了啊!”
挂了电话后,洛乔一着急朝着民政局里面看了一眼。
人很多,现在领离婚证,怕错过奶奶的车。
她推门下车,想跟顾知深打个商量,“我们能改天来领证吗?我有点事……”
顾知深深吸一口烟,把眼头掐灭在路边的烟灰缸里,冷剔她一眼,“你逗我玩儿呢?”
早上火急火燎要来领证的是她,到了跟前又说有事。
溜他玩儿呢?
洛乔一也知道自己理亏,上次说去领证就是因为她迟到,没有领成,这次又因为她有事儿要放鸽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想玩什么欲擒故纵。
所以顾知深脸色很臭,她也不好发脾气。
只好实话实说,“我是真的着急,奶奶过来了,我得去接她老人家。我真不是故意要鸽你,这次是我的错,这样,下次你约时间,天上下刀子,我也一定来。”
顾知深因为这句,“天上下刀子也一定来”,沉了眸色。
但是洛乔一根本顾不上,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奶奶,说完话掉头一路小跑到路边,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跳了上去,那仓皇的动作,活像是逃跑。
顾知深一个人被丢在民政局门口,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半晌,才重新上车,一路去了东兴。
沈宽抱着个画着美女的大茶缸,喝了一口茶,“你这怎么一脸欲求不满的表情?”
顾知深横了他一眼,拉开椅子坐下,点了根烟开始抽,“你以为人人都跟你这种种马一样。”
沈宽当然不会觉得顾知深工作日跑他这来,真的是为了找个地方抽根烟,眼珠子一转,八卦的凑上去嗅了嗅,“这么大火气,被洛乔一甩了气了一夜啊?”
顾知深捏着烟的手指紧了紧,冷睨了他一眼,“你对她的事,怎么那么积极?”
“咳咳!”沈宽立刻收敛了自己的表情,“我这是替你着急。不是我说,你要是对人家有感觉,那就主动点,这张死人脸也就给我们这些人看看,女人谁吃你这套啊。人家看了你三年冷脸,心都凉透了,不跟你离婚才怪呢。”
沈宽把椅子往他跟前凑了凑,“你俩领证了没啊?”
顾知深冷嗤出声,“别提了,每次领证,她都找理由躲避。”
沈宽玩味的摸着下巴,“啧,她这背后,是有高人指点啊。”
顾知深挑眉看他,“什么意思?”
沈宽给他分析,“你想啊,过去三年,你俩能碰到的机会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现在要离婚了,是不是隔阵子就见面?但是一到正事儿,就办不了。”
“以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她这是……欲擒故纵吧。主要是换种方法吸引你注意力,女人嘛,也就嘴硬,好好哄哄就好了。之前你不是说老爷子老太太都挺喜欢她的,那老婆,肯定还是原配的好啊。”
……
从沈宽那出来,顾知深还有点蒙然,但是想想洛乔一这阵子的表现,确实有点像是在吸引他的注意力。
最直观的体现就是,从前两人一个月才能见一次。
如今两人隔三差五就能碰面。
否则,他解释不了一个从前处处都围着自己转的女人,忽然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若是从前,顾知深大概又要觉得她心机深沉,可这一次,他心里竟然并没有多少不舒服。
甚至,有些期待。
这次已经“纵”过了,下一次的“擒”,会是什么时候?
另一边,洛乔一刚下出租车,就猛地打了两个喷嚏。
她们老家有说法,一想二咒,三感冒。
连着两个。
也不知道哪个缺德鬼,在背后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