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彰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率先走上了别墅的台阶。
冷翡玉朝佣人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拾级而上。
贺家主宅不仅大,各处设计也是赏心悦目、美轮美奂。
但两人从小在这里长大,对这栋建筑任何一处地方,不说了如指掌,至少也是没什么稀奇的,皆目不斜视的直奔目的地。
一路上,冷翡玉看到不少佣人正运着行李、摆件,形成一条长长的队伍鱼贯而出。
看到了,总得关心一下。章明哥,已经确定要搬出去吗?她不走心问着显而易见的废话。
贺彰明没说话,只是非常简洁的点了点下巴。
准备搬到哪里?
冷翡玉顺口道,已经做好了随便应付一句啊,那里不错。的准备。
棠洲公馆。贺彰明淡淡说。
冷翡玉张嘴的动作一顿。
自两人同行以来,她第一次把视线移向贺彰明。
贺彰明仿佛感觉到什么似的,正好也转了转凤眸,瞥了过来。两人对视,贺彰明唇角微挑,勾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轻笑。
是个不错的地方,对吧?
他看着冷翡玉,嗓音低沉,透着一股挑衅的韵味。
冷翡玉眼眸一垂,中断了对视,平静的应了声∶确实不错。然后就闭上嘴巴,再不说话了。
贺彰明看她没什么反应,有点儿兴致阑珊。他看着前方,大步阔首的走着,也不再开腔。
两人间陷入了一种死寂的沉默氛围。
偏偏无论是冷翡玉,还是贺彰明,都没有丝毫尴尬或不安。
两张俊脸美面上是一模一样的面无表情,周身贯诱的是一模一样的优雅冷漠。
如果不是贺彰明的长相偏向混血浓颜,而冷翡玉却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古典佳人,说不定还真会有人把他们当成亲生兄妹。
一言不发的两个人走到了三楼一间装潢奢华的大型书房。
一进门,贺彰明就把西装外套脱下挂了起来,一边随手扯松了脖子上的领结,一边指了指黑色的真皮沙发。
坐吧,,虽然我要搬走了,但这里也没那么快进虫子。
冷翡玉抓着挎包的手一紧,下意识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在讽刺她监听客人的行径。随即想到会所的布置只有何菱知道,觉得自己想多了。
她把包放到沙发上,自己也坐了下来。
贺彰明松了领结,又取下两手的蓝宝石袖扣,随意丢在书桌上。
自己则站在高至天花的红木酒柜旁,一边卷着袖子,一边问∶拉菲?玛歌?
冷翡玉摇了摇头∶不了,今天不想喝酒。
贺彰明唔了一下∶正好,我也懒得开瓶。
他转身坐到冷翡玉对面,拉开沙发前茶几的抽屉,拿出一盒工艺精密繁杂的雕花珐琅雪茄盒,打开抽出一根剪了剪两头,燃了雪松木烘烤,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不介意吧?
冷翡玉静静的看着他。
以贺彰明的性格,对待那些不放在心上的人,当然是一点照顾人的想法都没有。他虽然这么问着,实际却是一点如果对方介意怎么办的顾虑都没有。
骨节分明的手指着雪茄,不断的调整与火焰之间的接触面,直到起了淡淡的烟雾,他才开口道∶说吧,约我见面,到底为了什么事。
冷翡玉的视线落在火光闪烁上的雪茄头上,半响,淡淡的说∶今天在馆里,彰明哥说的那番话,我不是很理解,所以特意向你请教。
什么话?贺彰明眉峰挑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我都忘了。
对贺彰明来说,今天发生的事确实挺多的,成果还很丰硕.
先是成功胁迫了荀冽,看了一场差点把自己扯进去的大戏,又稀里糊涂的和荀冽在洗手间瞎来了两发。然后去医院探望,与父亲贺綦不期而遇、不欢而散。
到了现在,回来再看看是否落下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就能拍拍屁股去他未来的爱巢了。
与冷翡玉有关的事情,早就被挤到脑后去了。
冷翡玉敛眉∶你似平在暗示,即便我现在把薰夫人藏着的秘密抖露出来,也不会影响她在贺家的地位?
贺彰明噢了一声。
长长的雪茄被他夹在指间,横截面已经彻底灼红了,他抬手掩住嘴,慢慢的吸了一口,一缕姻娜的白雾从唇边溢了出来,渐渐融化在书房中。
他半垂着眼,享受着天然雪茄燃烧时产生的泥土与坚果的馥郁香气。
冷翡玉往后靠在沙发上,左腿叠上了右腿,耐心的等他回答。
不知是第几口后,贺彰明额头轻点了一下,似乎从沉浸中拉回了思绪。他把雪茄从口中取出,捏在手里把玩着,嗓音低沉的开了口。
说的却是另一个话题。
冷翡玉,你知道我的长相,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