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似的花了不少钱。
这个黑色真皮大沙发还是从意大利定制生产,部位拆分空运过来重新组装的,盘踞在弧形观展落地窗前,宽敞又霸道。
荀洌这么一让,让出了一截很宽敞的位置。
贺彰明只得侧着坐下。
“觉得我会轻易放过你?”
荀洌抬手,抓住了贺彰明深灰条纹领带的末端:“说吧,刚刚你趁着我睡着,到底干了些什么?”
贺彰明垂下眼。
面无表情的说:“没什么,就是想喂你喝水。”
顿了一顿,有点儿掩耳盗铃的补充一句:“你当时的情形,有点吓人。”
荀洌把玩着指间略有点磨手的布料,轻嗤了一声。
“别逗了,喂水是那样喂的吗?”
他回忆了一下意识断片前的状态。
前一晚上熬了夜,耗费了大量脑力,只休息了三四个小时。
今天领着中寰一众来到这里,得一直维持得体姿态。
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开了那么久的会,其消耗程度,绝对不低于昨天加班加点做方案书。
其实会议接近尾声时,荀洌已经困的不行,全靠意志在强撑罢了。
为了应付众人一拥而上的热情,更是把仅有的一点忍耐力用尽。
跟在贺彰明身后,脚已经像踩在海绵上,等门一在身后关上,紧绷的神经就彻底松懈下来,紧接着双腿也跟着支撑不住,一个打滑就往地上栽去。
一感到被熟悉又安全的肩膀搂住,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麝香雪松味道,瞬间就放心的睡了过去。
无梦的沉睡中,一开始是很不安稳的。
身体无法动弹,潜意识却能接到心脏传来的心慌感。
直到被什么东西耐心的抚慰,才渐渐平静,彻底的陷入沉睡中。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仿佛很久,又仿佛一瞬,发干的嗓子眼忽然得到一道甜蜜的甘泉。
他本能的想再多要一点,身体却困的完全醒不过来。
遗憾急切之时,一道,又一道,更多的甘泉涌入口中,顺着喉咙一路滋润下去。
心满意足的荀洌想要再次进入酣眠,嘴上就感到一点异样。
他想无视过去,可那异样的感觉却持续不断。
柔软,磨.蹭,不离开也不生.入,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他,折.摩他。
直到终于忍不下去了,他挣扎着醒过来,恶狠狠的回敬了过去。
现在贺彰明想逃避?
怎么允许!
荀洌想到这里,扯了下手里的领带。
冷冷的说:“快说!”
偏偏他声音早就开始含糊,根本没念出设想中的气势。
反而软绵绵的,听起来像撒娇。
听的贺彰明心尖一酥,差点脱口“就是想吻你。”
他定定神,维持住脸上的冷淡。
低沉的开口:“一开始是喂水,后来……”
眉梢一扬,冷峻的脸上流露理所当然的傲慢。
“荀洌,我对你有些郁望,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他毫不留情的把自己的领带从荀洌手中抽出,慢条斯理的把上面的皱褶抚平。
一幅压根就不在乎荀洌反应的无所谓态度。
荀洌看着他锋利下颚,眨了眨眼睛。
“是么。”他拖长了声音,似笑非笑的说:“对着一个睡像具尸体的人,也能产生郁望?”
贺彰明眉间微皱。
非常不喜欢尸体这个形容。
他淡淡道:“好奇,但很快发现……”
深沉漆黑的凤眸看向荀洌,不屑道:“确实无趣。”
说出来时,心脏漏跳了片刻。
怕自己刻意逼出来的鄙夷,过了荀洌的那条线。
忐忑之后,接着就是委屈。
他贺彰明什么时候需要这么在乎外人的反应了?
还不从来都是想什么说什么。
不高兴?不高兴你也给我老老实实受着。
想是这么想的,可偏偏放到荀洌身上,一切习惯和原则都倾塌了。
见到那双浅色眼眸微微眯起一点,心中就跟着一颤。
表面冷酷无情,底下却神经紧绷。
直到听到荀洌一声不咸不淡的“哦”,更是下意识的想反悔,推翻前面的狠话。
下一秒,又听的荀洌含糊的声音。
“这样我就放心了。”
贺彰明:“……”
你放心了,我怎么反而觉得更不爽了?
他绷着俊脸,凤眸一点点凝起了冷意。
“我真的不行了。”
荀洌的眼睛越眯越小,最后完全的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