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死我,也许那样,你的阿冽就会回来。
说罢,目光空洞的望着灰白花纹的大理石发起了呆。
做出离开贺彰明的决定,虽然发生的很突然,但完全符合荀冽玩了就甩,渣了就跑的海王秉性。特别是自己再一次可耻趾的心动了的事实,更让他不敢继续久呆。
对重蹈覆辙的恐惧之情,就像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
高高悬在他的脑袋上,随时都可能掉下来,刺穿他那颗靠着强行遗忘才能愈合的玻璃心脏。
好在只是心动而已。
至少他还没彻底沦陷,及时抽身离开的话,再多的不舍,都会被时光覆盖,继而遗忘、消弭、失去。
他想失去这段记忆,继续去当一个没心没肺,如鱼得水的大海王。
但是万万没想到,他开了世界一个玩笑,和言情文男主搅合到了一起。转头,世界就回了他一个玩笑,让他怀上了男主的孩子。
荀冽几乎就要崩溃了。
他在夜色里游荡,不自不觉的站上了梧桐山的观景台。
当他往下望去,俯视山脚一条条由车灯组成的红色灯带,一片片以万家灯火织成的繁华盛世。
濒临崩溃边缘的荀冽忽然就冷静下来,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是多么的傲慢,多么的愚蠢。
无论这个世界本就存在着男男生子的规则,还是原主生理构造本身就是如此。造成今天这种荒唐下场的根本原因,是因为他太过自大了。
中年女医生、年轻男医生,甚至是路过的热心肠大妈都习以为常的东西。以他的智商和观察力,但凡对自身以外的世界多留意一下,应该都能发现端倪吧?或者哪怕去翻一翻原主的体检报告,看一眼那一书房的医学书籍,也能察觉一些异样吧?
但他没有。
他所做的,就是把原主的主人卧封尘起来,把原主的手机翻了翻,循着日程提醒,继续原主的工作与事业。
他甚至不知道家里的密码是多少,也不知道冷翡玉知道密码……只是理所当然的,用着原主身体的指纹,打开原主家的大门。
自以为掌握了剧情,就觉得自己掌握了世界的命脉吗?用上帝看着渺小人类的悲悯目光,高高在上的俯瞰这个世界吗?
多么愚蠢。多么可笑!
山顶的狂风把荀冽单薄的衬衣吹的猎猎作响。
也往他混乱、崩溃、绝望的脑袋里,注入了绝对清醒的理智。
当人们遇到一个困难,而无法接受,无力改变时。不如试着从一切的源头开始思考、分析。
荀冽试着这样做后,漆黑一片的眼前,豁然就开朗起来。想明白后,从穿越起就累积在心底的疲惫感,也一同爆发出来。
于是,原本只打算藏着掖着,远远逃离的荀冽,终于在冷翡玉面前说出了一切。
他神情轻松,静静的等待着女主的审判。
这个爱恨同样热烈,能够为原主投海自尽的要强女人,应该接受不了吧?她会怎么看待强占了原主身体,还滥情放荡,搞出人命的自己呢?
会像原剧情里针对贺彰明那样,疯狂的报复自己吧?
是把他送进精神病院,还是进行切片研究,想办法把她的阿冽弄回来?
沉默,连空气都变得浓稠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荀冽终于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抬起头,主动出击∶小翡,你怎么不说话?
可视线落到冷翡玉脸上的瞬间,荀冽便怔住了。
冷翡玉在哭。
鼻尖红肿,眼尾绯红,晶莹的泪水像不要钱似的奔涌而下。
她的哭相,绝不是美人落泪的易碎感。而是彻彻底底的,无声的嚎啕大哭。
见荀冽看过来,立刻从无声变有声,歇斯底里的呜咽起来。
仿佛不被发现时,还能强忍。
可一但被人看到后,就不管不顾的开始痛快发泄。
荀冽吓了一跳。
下意识抬起手,想要拍一拍冷翡玉的背脊。
手指堪堪触及到她身体时,倏地僵住,尔后缓缓收回。他轻咳一声,掩饰住内心的不自在。
说开之后,他就不能再以阿冽自居了。又有什么资格去安慰女主?
默了两秒,抿唇道∶对不起。
哪想话音刚落,冷翡玉就呜咽着往荀冽怀中扑来。还死死揪着他胸前的衬衣料子,一个劲的往他胸膛里钻入。
荀冽∶?
他被冷翡玉抱的身体一个后倾,不得不靠在了沙发上。
手臂抬起,有点无所适从,僵硬半响,最后小心翼翼落在女人轻颤的蝴蝶骨上。
冷翡玉很瘦,两片蝴蝶骨薄的像发育不良的小白菜似的。让荀冽又生出不少怜惜之情。
别哭了。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犹豫着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