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彰明现在很后悔。
后悔只给了那个该死的不长眼的高壮男人一拳。
一拳根本不够解气,应该直接弄死他才对。
他一张俊脸黑黔默的,唯有凤眸浮着暗哑难测的微光。薄唇微张,还没说话,就被荀浏直接打断。
你不会想说让我试试你有没有阳痿吧?荀浏扯了扯嘴角,鄙夷道∶过气套路,很油。
贺彰明∶….
他还真就准备这么说呢???
心中哽塞,阴着脸没好气的说∶那不然?我去泌尿外科做个检查,给你看检查报告?
原以为荀冽会一笑而过。
谁料他却点了点头,淡淡道∶最好是全科都检查一遍。
贺彰明一怔,不明白荀冽为什么这么要求。
嘉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就见荀冽一甩头,很潇洒的就窝沙发上玩手机去了。
贺彰明走过去,坐到另一旁。
荀冽玩手机,他就目光灼灼的看着荀冽玩手机。
看着看着,贺彰明就察觉了一点异样之处。
荀冽的姿势,虽然舒服又惬意。
但在贺彰明的记忆里,尤其是在两人联合办公期间,在总统套房同层的那段时间里,荀浏从来都没有这么坐过。
印象里,荀冽是个仪态极佳的人,而且还有一点小小的洁癖。即便在私下放松的情况,也从来不会把脚踩上板凳。
可此时的他,却蜷着长腿,赤.裸白皙的脚架到了沙发上。
捏着手机的手臂圈住膝盖,背脊微弓,整个人蜷成了一个温暖的茧。
一个…….正在孕育力量的茧。
贺章明眨了眨眼睛。
不知为何,看到这个姿势的荀冽,像是有片羽毛在食道里轻轻的瘙挠着,让他的喉咙微微发痒。
贺彰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甚至不知道如何去描述这种感觉。唯一能够肯定的是,这种瘙痒,与欲望无关。
仿佛是…一种内心中最隐秘、最不敢触及、最让人疯狂的东西。
贺彰明出神的盯着荀冽,喉咙又干又痒,—阵阵发紧。下意识的咽了口并不存在的唾液。
心里的那个东西。
像一个埋在荒芜的土地中的种子,长年累月的不能发芽。
但突然某一天,有人把它挖了出来,移植到另一片沃土上。然后浇了一瓢水,还撒了一把肥料。
它便瞬间破土,根往下疯长,抓住全部的土壤。茎疯狂的向上长,冒出两片娇翠欲滴的绿叶。
深深扎根于心底,再也不会枯萎。
贺彰明就这么在滨海别墅住了下来。
荀冽既没有赶他走,也没有主动邀请。不冷不热的态度,全看贺彰明的自觉性。
幸而贺彰明在这一点上,是没有多少自觉性的,死乞白赖的就是不肯挪步。
第二天,徐慕颜开着他那辆破破烂烂的吉普在别墅门口狂按喇叭。没等到荀冽,却先瞅见黑着脸扶着腰走出来的贺彰明。
徐慕颜愣了愣,吃惊道∶他居然肯让你留下来?
贺彰明脸色不愉,凤眸沉郁的盯着明显比自己年轻不少的徐慕颜。一大早的过来扰人清梦?
徐幕颜把安全带扯松了点,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望向别墅。红砖白饰的小洋房很静谧,看不出任何一点异样。
他胳膊搁在车窗上,笑嘻嘻的对贺彰明说∶你们没那个吧?三个月,还很危险的,我记得我特意和荀哥说过。
贺彰明的俊脸又黑了黑。
还那个?
荀浏能对他好一点,就谢天谢地了咯。
荀冽没把他赶出去,这点让他很高兴。但他绝不是区区一点高兴就能满足的了的人。
而且荀浏一没有给他安排房间。
二不肯他偷爬上床,爬几次被踢下来几次。
闹到后面只能十分委屈的睡客厅的沙发。
沙发虽然挺宽敞的,但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再宽敞的沙发都是不够的。
不舒服的窝了一晚上,刚刚被徐慕颜的车喇叭吵醒的时候,差点没闪到腰。
所以,这会儿徐慕颜提起这个,简直是火上浇油。
无法明说自己的郁闷,贺彰明冷冷瞥了眼徐慕颜。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徐幕颜歪了下脑袋∶接荀哥去体检啊。
贺彰明一怔,想起昨天荀冽确实这么说来着。
盯着徐慕颜那意气风发的小眼神,心里又开始不爽起来。一撇嘴∶我会带他去的。
你有车吗?徐慕颜一拍方向盘,笑嘻嘻说∶你不是刚从首府过来吗?
子公司有、租车公司也有,只要我想,就随时可以调。贺彰明咬牙∶更何况,你这车都成这样了,还能上路?
徐慕颜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