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神色自然地道:“张定边确是员猛将,当初在陈友谅麾下效力,可惜有眼无珠,投错了明主。”
“是是是,陈友谅此人刚愎自用,鼠目寸光,又岂是太祖皇帝的对手,败亡只是迟早的事,可惜那张定边不知好歹,屡次拒绝太祖皇帝的招揽,最后还隐姓埋名躲了起来!”
朱厚熜皱了皱眉道:“阿炳,你平时书也懒得多看一本,对张定边倒是蛮了解嘛?”
陆炳心里咯噔一下,讪笑道:“标下那天听巨盗徐惟学提起张定边,所以便特意打听了一下此人的来历。”
朱厚熜淡道:“你小子是不是被三枪打败了,所以心生不愤?”
陆炳吓得扑通地跪倒在地上道:“皇上,标下绝无此意,只是今天与皇上了聊到,所以就提一下,更何况标下是皇上的耳目,这事自然不能隐瞒的。”
朱厚熜神色稍松,摆手道:“起来吧,这些陈年旧事以后休再提起,来人,沐浴更衣传膳,朕待会还要参加经筳。”
一众太监宫女连忙簇拥着朱厚熜进了养心殿。陆炳暗自抹了把冷汗,这货恨谢二剑设计杀了小野百合,所以今天便借机使坏想坑谢家,谁知却碰了一鼻子灰。
陆炳定了定神,看来皇上现在对谢家和徐晋确实非常信任荣宠,这种陈年旧事根本无法动摇皇上对他们的宠信啊。
殊不知徐晋早已经写信让小婉向朱厚熜坦白谢家的身份来历,而且小婉也照做了,这时陆炳再打小报告自然适得其反,鸟用都没,反而让自己在小皇帝面前减了分。
“陆炳,皇上在哪?”
陆炳正暗自懊恼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把冰冷稚嫩的声音,转身一看,便见一名衣着华贵的清冷小美人站在身后数米。
这名小美人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赫然正是吴皇后。话说朱厚熜去年大婚,娶了一后二妃,这位吴皇后才十二岁,今年刚过十三,父亲是一名秀才。
这位吴皇后确实生得花容月貌,可惜总是板着脸装老成,明明是个才十二三岁黄毛丫头,偏偏想要国母的端庄威仪,在闺房生活中也是一板一眼,朱厚熜嫌她没情趣,所以极少到皇后的坤宁宫,反而更加喜欢年纪稍大,很懂体贴人的淑妃。
皇上不待见吴皇后,下边的人自然也不太把她当回事了,就拿陆炳来说,这次从扬州回京给吴皇后和两位皇妃都带了礼物,不过给吴皇后的反而是最薄的一份。
陆炳眼珠一转,恭敬地行礼道:“陆炳参见皇后娘娘,皇上刚踢了一场蹴踘,此刻正准备沐浴更衣呢。”
果然,吴皇后一听便皱起了眉头斥道:“皇上整日沉迷蹴踘游戏,你们这些奴才不劝谏就算了,竟然还陪着他疯,岂有此理,本宫回头便禀明太后,治治你们这帮煞才!”
陆炳连忙诚惶诚恐地跪下道:“皇后娘娘息怒!”
事实上吴皇后现在还没掌权,后宫大权还在朱厚熜生母蒋氏手中握着,她这个黄毛丫头威信还没建立起来,再加上不得皇上宠爱,所以宫人都不怕她,现在陆炳“诚惶诚恐”的样子倒是让她十分受用,冷哼一声道:“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仔细你们的皮。”
陆炳连忙叩头谢恩。
“那靖安伯徐晋可恨,捣弄什么新式蹴踘游戏,还要盅惑皇上沉迷进去。”吴皇后愤然跺了跺脚后便走进了养心殿。
陆炳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吴皇后的背影,然后便离开了皇宫,回到家里立即命人准备一份礼物给靖安伯府送去,说是从扬州带回来的手信。
陆炳这货显然意识到暂时动不了谢家,所以立即便改为讨好,当然,这只是表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