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黑的夜幕下,一辆黑色的车悠悠的开在街道上。
这是谢行鹤开过最慢的一次。
到了御味茶,谢行鹤凑近她身侧,她闭着眼睛,撩起她额前的碎发,“一一,要喝什么。”
他的语气很轻,很温柔,少了平常说话的那分清冷和慵懒感。
“我要大冰少杯。”沈枝意笑着说。
“嗯?”他的声音有些哑,“大杯少冰。”谢行鹤试图纠正她的说法。
又被问了一遍,沈枝意认真道,“我要大冰少杯。”
谢行鹤被她气笑了,眉梢染上宠溺,无奈叹气:“好,是大冰少杯。”
他轻轻阖上车门。
在一众队伍里,他高挑的身材显得及其惹眼,引得周围人频频回头,过路的女生悄悄议论一句:“好帅啊。”
穿着普通体恤他并没有泯然众人,男人面容清冷,眉目微扬,硬朗的轮廓上有些清冷感。
现在的他褪去了一些锋芒。
排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队伍,他买到了沈枝意平时喜欢喝的奶茶。
回到车上,沈枝意已经睡着了,她紧紧闭着眼睛,表情有些难受,她嘴里含糊说着什么,谢行鹤没听清楚。
他上车关上车门,女人微弱的声音渐渐放大,“不要,不要,救我。”她的眼角沾着几滴泪水。
她的手在空中挥舞一直向外推,谢行鹤抓住她的手,轻轻唤醒她,“我在。”
他的声音低沉,但是沉稳有力。
沈枝意停下手上的动作,眼角的泪水慢慢的溢出,声音变成小声的抽泣,“谢行鹤,救救我,救救我。”
“我在,一一,别怕。”
她在睡梦中的情绪得到抚平,睁开眼先是看见透明的车窗玻璃,直到感受到温热的手掌覆盖手心的温度,她小心转头。
看见那张熟悉的脸,那张不可一世轻狂的少年成为了一个沉稳的行业新贵。
她忽然崩溃大哭,“谢行鹤。”
“嗯,我在。”谢行鹤抽了一张纸,捏着纸巾的一角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眼角的泪水,“别怕。”
直到那湿热的触感越来越明显,她才觉得自己脱离了困境,停止哭泣,“我好怕,你知道吗。”
谢行鹤知道她做噩梦了,觉得她那一幕好像就在那里发生过,“我知道。”
虽然现在已经有了一些秋意,但是还带着夏日的闷热,她情绪激动过后现在额前沁着细细密密的汗珠。
谢行鹤开了一点小窗通风,沈枝意仍觉得不够,“还是好热,开大一点。”
“会着凉的。”谢行鹤没由着她。
风透过狭小的缝隙一点点挤进来,沈枝意感觉浑身的热气都被吹走,她也渐渐有了一丝清醒,酒意有些消解。
女人的眼眶微微泛着红,小巧的脸蛋上的粉红已经褪下。
手中的奶茶外包装的带着水珠,已经不太冰了,放在她眼前。
“还喝吗?”谢行鹤见她有了几分清醒。
沈枝意接过奶茶,小口的抿了一下,欲言又止的模样,“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他启动车子,注视前方,坦坦荡荡的样子让人觉得话里挑不出一丝假,“你缠着我,要我抱你,还说。”
他故意停顿。
“什么?”沈枝意拧眉,她有些担心自己酒后做什么疯狂的事情,更害怕自己说出六年前发生的事情。
她想起刚刚做的梦联想起自己喝醉酒,很可能说出了什么东西,她抓着奶茶的手微微发抖,感觉有些冷。
等红绿灯间隙,人瞥见她身子微微发抖,不再逗她“没了。”
在十字路口,谢行鹤悠悠开口,“住哪儿?”
“绿洲家园,谢谢。”
“行,几楼?”他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劲。
“17楼。”
问这个只不过是谢行鹤知道她肯定不会让自己送上去,等看着她那层楼灯亮起再走。
送她到小区底下,沈枝意站在车外,想了一会儿,“谢谢你,谢行鹤。”
他颔首轻轻点了点,手搭在方向盘上,“得了,回去吧。”
等女人背影越来越远,直到成为一个小小黑影消失在视线之中,他嘴里咬着烟,点燃,吸一口,吐出来的雾缓缓升起遮住了男人俊俏的脸。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当年分手没那么简单,一支烟熄灭,他油门一踩就离开了,迈凯伦也消失在黑夜之中。
这天,温凝拍杂志的时候接到一通陌生电话,周围声音嘈杂,她捂着耳朵大喊,“喂,哪位。”
“我。”字少,声音清冷。不等男人说完后三个字,温凝便猜到是谁了。
“谢总有何事啊?”
“有空吗,聊一聊。”他补充,“和她有关。”
温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