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星星。”宋安安的语气认真且严肃,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褚舟帆只觉得自己一颗心瞬间沉入了海底,刚刚还在喜悦的心情已经没有了,他的心情四分五裂,震惊,不敢相信,还有难过,可是他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再次询问到:“干嘛要做星星呢?”
他完全没有平时温柔的语气,整个人都陷入了低落的情绪里,他的语气甚至卑微,带着一丝祈求,他在祈求宋安安,希望她只是醉酒之后的胡言乱语。
可是宋安安没有察觉到,她张口说到:“人死后不是会变成星星吗?我也想去做星星。”
褚舟帆手里的打火机跌落在地上,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他颤抖着手臂拉住宋安安,声音沙哑的说到:“别去做星星。”
宋安安疑惑的问他:“为什么?”
“我不想你去。”
“可是我想去。”
“那也别是现在,先陪陪我行吗?”他的声音沙哑,像是努力的在压抑着自己的内心最深的情绪。
宋安安看着他,他现在完全没有平时的冷静从容的模样,现在的他,难过到不知所措,甚至讲不出更好的话挽留宋安安。
宋安安心疼的拉住他:“你别难过。”
“那你别当星星了。”
宋安安沉默的无声拒绝。
“你去当星星了,就没办法玩小玩具了,也没办法收到花了,喜欢的甜食也吃不到了。”
宋安安喜欢的东西实在太少,褚舟帆绞尽脑汁也短暂的想到这些,可是这些绞尽脑汁想到的东西,宋安安并不在乎,她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却比任何利刃更伤人,她说:“我不是非要这些不可。”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褚舟帆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脸,他声音甚至比刚刚沙哑:“我只是想用这些东西留住你而已,什么东西能够留住你啊,宋安安?你告诉我,我马上去弄,我现在除了这些东西,完全不知道能够用什么留住你,我根本想不到能留住你的办法,就靠我自己完全留不住你不是吗。”
“不是的,”宋安安扯下他的手,和他对视着,认真的对他说到:“四年前就是你把我留住的,留到现在。”
“那现在呢?”
宋安安沉默了很久才认真的回答:“我不知道。”
“你是唯一想留住我的人,但是你,你该有更广阔的天地。”
“我不需要那些,我只需要你。”褚舟帆拉着她的一字一句的说到,表情很是执拗,他和宋安安对视着,眼中却仍有未消退的悲痛,他语气有点可怜的说:“别丢下我行吗?”
宋安安看着他,很久都没有说话,他们之间安静到好像空间都在静止,好半天宋安安才说话:“我会让你变得很难过的。”
“不会,有你我才能快乐,没有你我才会难过,”褚舟帆拉着她的手:“我比你想象中更需要你,我的所有快乐基础都来源于你在我身边。”
宋安安眼睛有点红,她的情绪没有了理智的阻拦,来势汹汹的快把她击溃,她伸出手轻轻的摸褚舟帆的鼻梁右侧,他鼻梁右侧有一颗小痣,很漂亮,像是白雪里一点墨,很漂亮。
宋安安其实一直很喜欢这颗痣,给褚舟帆本就俊美的脸平添了一丝绚丽。
宋安安撇着嘴角,看起来像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她问褚舟帆:“图什么啊?”
褚舟帆倒是很温柔的笑了:“你说我图什么?我图什么你会不知道?”
宋安安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和褚舟帆两人认识八年,像现在这么的亲密也有四五年的时间了,那个时候褚舟帆的喜欢已经很明显了,谁看了都知道褚舟帆喜欢宋安安,宋安安一直在想,如果四年前没有发生那场意外,他们两个应该早就在一起了,他们会随时拉手,不需要找任何借口随时拥抱,他们会随时黏在一起,一起吃饭睡觉。
但是意外就是那样猝不及防的发生了,宋安安的世界全部崩塌,她本就敏感的心变得更缺乏安全感,她害怕每段关系的改变,害怕和人建立关系,怕自己会受伤,她自己形成了自我保护机制。
褚舟帆知道她现在人不怎么清醒,天时地利人和现在是一样都不占,实在不是说这个话题的好时机,宋安安也完全没做好准备改变现状,褚舟帆可以等等的。
“先回家吧,很晚了,你该睡……”
话都没说完却突然被打断了,他的世界在那一刻像是突然被慢放了,宋安安靠近的动作,落在鼻梁上温热的触感,都像是被按了慢放键,一幕幕刻在他的脑子里,褚舟帆脑子突然就一片空白,身体都开始僵硬住,整个人都飘飘然,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他紧张到连心脏都似乎都停止了几秒,然后才“咚咚咚”开始狂跳,褚舟帆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快要跳出自己的胸膛,直接飞出去了,他全身的血在那一刻全部涌上头,他感觉自己头重脚轻的,像是马上就要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