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舟帆回到家的时候,宋安安已经不在家里了,何姨告诉他宋安安暂时回自己家里了。
褚舟帆脚步都没停,直接转身出了门去了宋安安的家里。
家里只有慧姨在楼梯口来回徘徊,她来回走动,时不时探头去看楼梯旁的房间,看起来很是不安。
褚舟帆开口问到:“慧姨?怎么了?安安呢?”
慧姨扭头看他,表情担忧的对他说到:“小姐去练舞室了,已经进去很久了,又没什么声音,我有点担心。”
宋安安从四年前就再也没进过自己的舞室,她的舞室时常都是关闭的,从不允许有人打开,慧姨就算进去打扫也是趁她不在家的时候悄悄进去的。
褚舟帆闻言微微皱眉,心里开始不安了起来。
宋安安对舞室的抵触人尽皆知,今天怎么会突然进去了?
他走到练舞室门口,门是被关上的,里面没有一点声音。
褚舟帆的心一下就被提了起来,悬在半空中开始恐慌,他手有些颤抖的握上门把手,开门不过短短几秒钟时间,在褚舟帆眼中却像慢电影一样,时间开始变得悠长,空间也在那一刹那停止。
他的心紧张不安,害怕开门之后自己会看见不好的事发生。
可他还是手微微颤抖的打开了房门,直到他看见宋安安盘腿坐在地上专心的玩手机。
他的心在那一瞬间的落下来,手心也突然冒出了大量的汗,他的手还紧紧的握着门把手,甚至比刚刚颤抖的更厉害了。
他静静的看着练舞室里的宋安安,她低着头玩手机玩的认真,没有察觉到褚舟帆的到来,褚舟帆看着她,看她的发丝从肩头落下,看她微微皱眉,素静的脸很是严肃。
褚舟帆难于言说此刻的心情,害怕过后的满足,太复杂了,他的内心像一滩岩浆,在来回翻涌。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轻轻开口喊到:“安安。”
宋安安抬头,看见他之后,表情终于不再像刚刚那么严肃,她抬起头说到:“你回来了。”
“嗯,”褚舟帆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关上门对她说到:“今天怎么到这儿来了?”
宋安安依然低着头,语气无所谓的说到:“突然就想进来看看而已。”
褚舟帆无声的打量了舞室一圈,舞室被保养的很好,这四年来,宋安安从来没进来过,可是仪器依然崭新,舞室里也干干净净的,看得出来慧姨经常进来打扫。
四年前的宋安安,出院后发现自己没办法跳舞了,她哭喊着砸了练舞室里所有的东西,练舞室的玻璃碎了一地,划伤了她的脚掌,她哭着哀嚎,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知所措。
她只要跳舞,就觉得有粘腻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那道粘腻的视线,黏在她身上,让她觉得浑身上下都在痛,她连最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她一跳舞就痛的满头大汗,就脚都没办法绷直。
医生说她身体没毛病,是心理因素导致她没办法再跳舞了。
可她已经很努力了,却依然没办法再继续跳舞,所以她崩溃的砸了这里的一切,砸掉了过去十年里自己的所有的努力,砸掉了自己天赋带给她的骄傲,也砸掉了自己的信仰。
褚舟帆永远记得那天,宋安安的脚上流的血遍地都是,可她依然流着泪疯狂的砸东西,舞室变得一片狼藉,而她自己的骄傲也在一片狼藉中被毁掉了。
这里已经不见宋安安当初砸东西的痕迹了,当初那块被她砸碎了的玻璃,也被人修好了,被她砸坏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被慧姨重新收纳,整理的好好的。
可宋安安依然不愿意进来,她紧闭房门,一直都是目不斜视的从门口路过,从不肯踏进练舞室一步。
可她今天进来了,安安静静的坐在练舞室的地板上,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好像过往的一切好像都没发生,她一直都是顺利又平静的走到了今天。
又好像过往的一切都被她挣脱掉了,她被毁掉却又获得新生。
褚舟帆坐在她身边,她头的没抬,依然紧皱着眉玩手机,褚舟帆这才看懂她为何皱着眉一脸严肃的样子。
宋安安已经抛弃掉贪吃蛇大作战的游戏,转头投向了消消乐的怀抱,据褚舟帆目测,她应该已经输了好几次了,这次应该是最后一局了,怪不得表情这么严肃呢。
宋安安喜欢这些幼稚的游戏,喜欢小朋友才会喜欢的小玩具,只要一些很新奇的小东西就可以逗她开心,褚舟帆以前觉得是她很好哄。
如今看来,不过是因为她幼时没得到过,所以在成年后变得更喜欢了,她在用自己的方式补偿幼时的自己。
褚舟帆难免会去想,小时候的宋安安会不会很委屈呢,父亲无缘无故的虐待,夏玲的漠视,会有人抱她吗?会有人给她玩具哄她开心吗?
可能没有,褚舟帆回忆他们两的第一次遇见,那个时候的宋安安还是瘦瘦小小的,感冒发烧了也不知道怎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