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明显有备而来,直接提出个人选,就是镇东头修自行车的一个老鳏夫,今年四十五岁。
如果吴丹嫁过去,他愿意出五十块钱的彩礼,另外嫁妆可以免去。
作为二婚头的女人,五十块也不算少了,大嫂让表姐好好考虑。
大嫂走后,表姐进了屋,看向吴丹的目光有些闪烁,半天没说出来话。
吴丹知道她要说啥,可她不愿意。
那个老鳏夫吴丹是知道的,早年老婆被他打跑后,臭名远扬,一直没人敢嫁给他。
这次分明是看见吴丹落难,动了趁火打劫的歪心思。
“表姐,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我,你为我做的够多了,我不能再连累你和姐夫吵架。一会儿我就会离开,至于刚才大嫂的提议,我实在是没法答应。”
吴丹的话令表姐微微动容,她有些不忍心看吴丹憔悴哀愁的脸。
可是自家男人容不下这个表妹,她也实在没办法。
“吴丹,表姐尽力了,你别怪我。”
吴丹摇头,“我怎么会怪你,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是你帮了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表姐没有问吴丹离开后要去哪里,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吴丹根本没有去处。
打算要走,吴丹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腿伤很严重,没办法走路,只能拄着一根粗树枝当拐杖,一跳一跳地走。
这跟粗树枝是她让表姐家的小儿子帮着捡来的。
吴丹没有多少东西,她离开得太匆忙了,大部分行李都在学校,只有很少一部分带了出来。
就在她要走的时候,邮递员骑着自行车上门,往家里投递了一封信。
是吴丹的信。
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体,吴丹一下子呆在原地,半晌才抖着手拆开了信封。
她没想到自己会收到姜沁的信。
自从出事后,吴丹没法回学校,自然也收不到姜沁寄给她的信。
她也曾想过,要不要去找姜沁或者何春萍,可是千里迢迢,去一趟何其不容易。
再说她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实在没脸出现在昔日好友面前。
可是没曾想,姜沁不知从何处找到了她,并寄了信过来。
看完一整封信,吴丹泪流满面,眼泪糊在眼睛上,令她看不清信纸上的字迹。
表姐也被从京市突如其来的这封信给弄蒙了。
得知吴丹的朋友要派人接她去京市后,表姐整个人都惊在原地。
表妹居然还有这么好的朋友,主动把麻烦往身上揽,还千里迢迢的将人接过去?
她有点不敢相信。
直到一个穿着军装的军官出现在她家门口,表示自己是来接吴丹去京市的,表姐才对这件事有了真实感。
恰巧镇东头的老鳏夫等不及,带着五十块钱彩礼上门,打算强行把吴丹带走。
然后就被军官狠狠揍了一顿,绑着送去了当地派出所。
当天晚上军官就带着吴丹离开了。
而在小镇上,一个传言不胫而走。
有人说吴丹在京市有个对象,模样很俊,是个军人,肩章上有星星还有杠杠。
还有人说那男人身手敏捷,揍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只有表姐知道,人家跟吴丹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吴丹朋友派来接她去京市的。
小陈那边通知姜沁,吴丹已经从南方出发,三天后到京市。
姜沁已经提前跟詹玉敏打了招呼,让她帮着在医院里找一个骨科大夫,等吴丹一到京市,就过去住院,重新检查一遍。
她把吴丹的情况原原本本和詹玉敏说了下,詹玉敏听完气的肺都要炸了。
这又不是旧社会,已经是新时代了,咋还有这种磋磨女人的事发生,简直气死个人。
詹玉敏保证下来,等吴丹来了京市,后续手续她一手操办,肯定给吴丹找医院里最好的骨科大夫。
吴丹在三天后到达京市,姜沁让吴师傅送她去火车站接站,小陈也跟着一块过去。
凭着小轿车的特殊牌照,吴师傅直接把车开到站台上等候着。
姜沁先到一步,坐在车里等,没多大一会儿火车便徐徐进站了。
吴丹是被人从火车上背下来的,姜沁第一眼先看到吴丹,后一眼才看清背着她的男人是谁。
这一看不要紧,把她吓一跳。
那人竟然是吴柏光。
姜沁小声问小陈,“怎么是你们队长去接人的?”
小陈小声回道:“他正好在那边出差,我就让他帮着把人带回来。”
姜沁:“……”
没什么好说的,只有‘好勇’两个字送给小陈。
眼看两人从火车上下来,小陈赶忙迎了过去,帮着把吴丹从吴柏光背上扶了下来。
吴柏光平时太严肃了,姜沁看到他不由自主地也板正起脸来,作严肃状。
“吴上校,实在太感谢您了。等有时间,我请您吃饭。”
吴柏光摆摆手,“一点小事,用不着。人送到,我还有些事先走了。小陈,你帮着姜同志把她朋友送到家里去。”
“是。”
小陈立正站好,就差敬军礼了。
吴丹这个时候已经被姜沁扶在身边,她朝吴柏光连谢了好几声,吴柏光没有多说什么,只冲着她点点头,便离开了。
吴柏光一走,姜沁觉得周围气压顿时提高了几分。
“吴丹,好久不见!”
她张开胳膊,把吴丹抱在了怀里。
吴丹比她们分别时瘦了好多,人也憔悴了好多。
本以为考上大学,迎来了新生活,哪想到竟然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遇到这种事怎么可能不憔悴。
抱住吴丹,姜沁眼眶有些酸,怕惹吴丹难受,她硬生生把眼泪压了下去。
姜沁扶着吴丹上车,接着自己也坐了进去。
小陈依然坐进副驾驶。
姜沁朝着前面吴师傅说:“吴师傅,咱们走吧。”
吴师傅应了一声好,然后一脚油门,小轿车驶出站台,离开了火车站。
车上,姜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