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意是要来这里休息的,但自那以后,俩人就一直没能消停下来,折腾到了下午三点半。
雪白的被褥隆起小山包,鼓捣鼓捣的,沈佳梦从被窝里探出脑袋,脸儿红扑扑的,脸埋在裴清的脖间,不论他如何使劲,就是不愿抬起来。
“不让你弄了。”裴清不好意思地轻哼两下,“起来呀,我去洗澡。”
闷闷哼出声,趴在他身上时,沈佳梦像章鱼一样贴着。等到要退下来时,她又要像蜗牛那样爬走。
形容是这样形容,但裴清出来后,她却又像珊瑚海里色彩鲜明漂亮的海葵那样,骤放骤缩,搞得好似裴清是被她嫌弃、排挤出去似的。
把微灯打开,看到她夹着被褥缩成团子状,裴清微笑但不言不语,短袖有些褶皱,但牛仔裤还完好无损,只是拉链和扣子开了。
沈佳梦只露出一双眼睛,还有乱散但仍然柔顺的头发,她看到这家伙竟然开始脱起了衣服!
她呆呆地看,似懂非懂的眼神中带有难与人说的羞赧。
不过裴清只是把衣服脱了,回过头轻佻地瞅她一眼,在沈佳梦眼中那分明是充满了让人误解后幸灾乐祸的眼神。
讨厌死了!
果然,裴清去洗澡了。
可能每家酒店的客房装修都不一样吧?反正,裴清是没有住过总体相似度超过百分之七十的酒店。
这间山景房的布局挺有意思,盥洗台和浴缸挨得近,而且与主卧就隔了一层透明的玻璃。也就是说,待在床上的沈佳梦可以看到进去的裴清,不过还好,有花洒的洗浴是有墙门隔开的。
等到穿着孤零零的一条裤衩的家伙把墙拉合,沈佳梦才有勇气扒拉下头顶上的被褥,鼓起的嘴包子泄了泄气,如释重负。
但她很快又扯过被子,封住脸庞上鼻子往下的地方,鼻子下端贴在被褥上,呆呆地露着,出神地细味。
裴清洗澡的速度中规中矩,十五分钟就完事了,在里边用毛巾先把浑身上下、旮沓角落都擦了个干净。
披着浴袍出来时,他发现被窝里的家伙好像没什么变化,不过露出被子的那双眼睛是闭合着的。
微微中,他能看到被子在有规律地起伏,这是睡着了吗?
女孩长长的睫毛遮下了小片弧形的阴影,裴清走近后,身躯遮下了更大片的阴影,为她挡住了灯管散发出来的微光。
……
这一觉,叫人想睡到地荒天老,沈佳梦睡得静如止水,香甜得都在枕下人的脖子上留下了晶莹的痕迹。
最终,没收到任何打搅的她自然而然地醒了。
她先是眨了眨惺忪的睡眼,让久而未动的眼皮重新熟悉眨动的感觉。再然后,身上肌肤传来的压力告诉她裴清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后腰上,不过碍于睡醒时刻的迷糊,她没能在第一时间想出那是他的左手还是右手。
意识回转,而这满屋的黑暗为这一过程按下了加速键,沈佳梦心生慌乱,现在该不会都到晚上**点了吧?
她挣扎着要撑起身,但肩膀被人为施加了柔和的力道,似劝说似请求,沈佳梦心安了。
裴清:“再躺会儿。”
“嗯。”她也轻轻回应,顺他心如他意,乖巧地趴下来,换上另一边边的脸颊去窝他的脖子。
心心念着,从记忆中的最后一件事溯起,她想,他会不会从头至尾都没有入睡呢?还没找到答案的她却先入为主地开始了心疼。
这家伙在平时是不是都很难睡着的啊?会不会少了很多睡觉的体验啊?
幼稚没有结束,幼稚才刚刚开始。此时此刻,闭着眼的俩人也许无意清醒,因为沉醉在互相的怀抱之中,就这样变老都不怕。
……
从酒店出来,重新感受新鲜空气的簇拥,虽然不一定比酒店内的空气清新剂好闻,但却象征着世间最美好、最珍贵的事物:自由。
自由,年少时随手触及的廉价品,连梦想的蓝图都以其为源起点,在成年后反倒成了难以碰触的奢侈品。
长短相互的两条手臂,加在一起,约为一米余五,这就是现在裴清和沈佳梦心与心之间的距离。
“你走快点啊,好饿!”走在前面的沈佳梦费着吃奶的劲儿来拉裴清。
随她是毋庸置疑的,不随她还能怎样?裴清加快了脚步。
有了中午的首轮尝试,“俺来也”被果断抛弃,他们来到初次共同进餐时的那家铁板烧,也没有别家了,万象城里就这一家。
周末时间,觅食过程没那么顺利,店外坐在休息椅上等待的顾客不少,不过裴清他俩不需要等候多久,十分钟应该足够了。
现在是傍晚时间,五点五十分,趁着这会功夫,沈佳梦正好可以给她妈妈或者爸爸打去电话。
但在那之前,她得和裴清挑选一下电影场次,也方便确定她回家的时间。
裴清点开手机界面,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