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西沉,夜幕降临,万家点起灯火。
还是那盏令人熟悉的路灯,裴清来到这里,戴着沈佳梦送给自己的格块围巾,环胸倚靠,默默的、切身的感受着渐盛渐嚣的寒冷北风。
听那呼啸的风,他愈发感到这个世界的嘈杂,他也愈发的想要他的女孩。
对三四十岁后的人而言,十年八年的时间或许也不过是嵌在指缝间的小事情而已,晃而逝之。但对年轻人来说,三年四年就是一辈子了。
沈佳梦、裴清,不用三四年,或许只需要短短的一年、几个月,他们就能给彼此留下能供余生追溯的美好记忆。
但是啊,裴清早在儿童公园的时候就曾想过,自己和沈佳梦之间的感情不要起起伏伏的过山车,而是要直入云霄的过山车。
历史是朝前走的,能被归为历史范畴内的记忆当然也不例外。
只要他能紧握她手,就不需要回忆美好的过去,因为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美好。
——
她来了。
眼角的余光都被那家伙充满活力律动的身影点亮,裴清不禁生笑,却也有些无奈,放下环搭在胸前的手臂,转而插进了裤兜。
他上前几步,之后展开臂膀将扑腾过来的女孩接纳入怀,用浸满宠溺的语气怪她:“说多少次了,吃完饭别跑,慢慢走。”
“冷啊。”
脑袋缩在他胸前的沈佳梦扭捏着哼唧,两手环着他的背,上下搓搓,这能让她更暖些。
裴清扶者她的两臂拉远瞅瞅,还冷?穿得这么厚,把纤瘦的小身子包得圆圆滚滚,跟只刷了白漆的帝企鹅似的。
他伸手在她的白色羽绒服上捏衬,笑道:“新衣服?”
“嗯嗯,好看吗?”
“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真的吗?”
“真的。”
裴清显得轻松自在,因为他没有说谎的负担,她是人间的美丽,毫无抵抗能力的他倒不如就此承认。
他塞在胳肢窝里暖了好久的手终于能派上用场了,轻轻抚上她的脸蛋,果然,还是她的脸更凉一些。
右手捧起她美丽的半边脸庞,裴清的面颊往左偏了偏,落吻如蜻蜓点水,沈佳梦忽促闭眼,睫毛在橙黄的灯光下打影扑闪。
坚贞的感情才不需要经历什么所谓的考验,两颗充满火热的心,就应欣欣相映,而非相互敲打。
裴清想:让那些拐弯抹角的**都靠边去吧,我爱你,你一定一定要知道,一定不可以有任何的误解!
沈佳梦脸颊浮起粉红色的云,在裴清眼里,这就好像是在奶油蛋糕上覆上了一层粉红巧克力,勾人垂涎。
这家伙,怎么才见面就想着亲我……
局促的沈佳梦想到了可以转换氛围的话题,她执起裴清的手,开心兴奋的说:“我妈妈说我今晚可以晚些回去!”
裴清恍一恍,笑声说:“这么好?”
沈佳梦欢欣地点头,两手抱在一起:“嗯,我们可以在外面逛到十点半!”
“好喔。”
——
裴清已经很久没再往楼上张望了,他可以看到,但他选择不去看。
无心相照,就像沈思成不会要去掌握裴清和自己女儿约会的行迹一样,他同样可以,但选择不去看。
悦府楼上。
沈佳梦妈妈放下望远镜,眉毛微敛着,看起来有些嫌怪,但她的嘴角却留着平和温婉的浅笑。
她的目光一直跟随,直到底下的那俩个家伙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旁边的沈思成有些无语,也不记得具体是从哪次开始了,好像是自从她发现自己拿了副望远镜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闷声去问:“有那么好看?”
沈佳梦妈妈:“干嘛,怎么不好看了,跟你当年很像。”
这下,沈思成笑不出来了,他额上浮起几根黑线,跟我当年一样?
李芸脖子后仰,看着他,眼眸含笑,默契无言。
修养极好的沈思成不允许自己用最直接却又最显无能的方法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他抬手用中指推一推架鼻梁上的眼镜,冷哼一声,在心底开始了他的盘算。
——
快乐,写在纸张上只是简简单单的笔画,投在现实中却不一定是轻轻松松就能获得的事情。
不过对于走在这颗蓝色星球上的某俩个家伙来说,快乐,它仿佛充斥弥漫于他俩周围的空气中,触手可及、随手可取。
从悦府到儿童公园再到住宅商业区,裴清和沈佳梦慢吞吞的经过,感受着因声音元素变多、行人路人变多而逐渐热闹起来的氛围。
俩人间有着聊不尽的话题,并且永远也无法事先预料他们彼此间会聊些什么,好像是随想随说似的。
譬如现在,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