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莉莉和斯内普达成了什么协定,总之整个四年级他们都保持了良好的友谊。我很少见到斯内普再出现在穆尔赛博和埃弗里那群人身边,不过也有可能是他们的交往变得小心谨慎了起来——虽然并不怎么了解他,但我一眼就能看通他的野心勃勃。斯内普绝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他真的会为了莉莉做到这种程度吗?坦白来讲,其实我一点都不信。
变故发生在五年级。也是那一年,我和斯内普真正熟悉起来。
悠长的夏日假期结束后,我告别依依不舍的家人,再次踏上前往霍格沃滋的特快列车。尽管这几年来两大学院积怨愈深,但我们仍旧和斯内普坐在同一个车厢里。并且很快再次经历了掠夺者们烦不胜烦的骚扰——是的,从一年级起他们四个讨厌鬼就开始不停的针对我们,或者说是斯内普。在走廊上打起来已经是家常便饭,掠夺者还总是仗着人多的优势对斯内普极尽追捕。偶尔被我撞上的时候我会帮他一把,但大部分时间还是他孤军奋战。
莉莉柳眉倒竖:“你们又要干什么!”
说来也奇怪,虽然掠夺者总是针对斯内普,但却从来没有对我和莉莉痛下狠手——他们可没有对女孩绅士的美德。我可亲眼目睹布莱克当着暗恋者的面把她给的情书大声念出来,末了还扔进壁炉里,让那个可怜的女孩哭着跑掉。
我看了眼莉莉——她显然大为光火,像一头随时都要冲上前的母狮。
而掠夺者的头目詹姆斯·波特却没有同她顶嘴。他几次想要说话,却又闭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问:“这个周末,和我一起去霍格莫德怎么样?”
哦莫。我看了一眼黑脸的斯内普,内心开始吃瓜。莉莉长得很漂亮,性格也很好,几乎没有人不喜欢她。波特自一年级以来就开始了对莉莉的追求。然而如果他不再欺负斯内普的话,我认为胜算才会大一点儿。
“见鬼去吧!詹姆斯·波特!我宁愿和巨怪约会都不会和你出去的!”果不其然,莉莉再一次怒气冲冲的拒绝了他。
我悄悄看了一眼斯内普,他的神情已经放松了下来,嘴角甚至带了一点儿胜利的微笑。
兵不血刃却已经杀人诛心。詹姆斯·波特,这一回你还是输的好惨。我在心里默默为他点了根蜡,但也有幸灾乐祸的意味——莉莉会和一个欺负自己朋友的人出去约会那才真是见了鬼呢。
坚韧的小百合气得脸通红,我趁机将掠夺者们推出包厢,并且对我们的车厢用了一个加强版的锁门咒。
“下次应该早点儿锁上的。”我说,瘫坐回位置上。
“该死的波特!”莉莉愤愤道,“他一定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我上钩,然后再狠狠羞辱我!”
我看了她一眼。莉莉充满怒气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果然,有些事从来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笑眯眯的问:“如果他真的喜欢你呢?”
此话一出,斯内普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朝我射来。
“哦,那就让他见梅林去吧!”莉莉说。
我们交谈了几句,车厢又陷入一片沉静中。我不知不觉昏睡过去,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该下车的时候。
即便已经乘坐夜骐好几年了,但我仍旧无法适应这种身下空空的感觉——我明白那只是因为我没有见过死亡,但我依然会因为视觉上的空白而陷入诡异的惶恐中。
正当我考虑着要不明年还是向学校申请坐船得了的时候,耳畔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别低头,向上看。”
是斯内普。
在这种时刻我愿意无条件相信他一次。于是我慢吞吞的抬起头,出乎意料的,看到一片星海。
“真漂亮啊。”我感概到。
“嗯。”他淡淡的应了一声,“今天星星很多。”
“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有这样的好天气……我记得天文课就在明天,是不是?”
“也许。”斯内普满不在乎的回答,“我不记得了。”
回校第一天躺在熟悉的床上,我很快就陷入了沉睡。梦境里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我顺着一道白光不停向前行走,在撕开了那层若有似无的白雾后,出现的却是斯内普的脸。
“真奇怪,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梦里?”
我注意到他似乎站在禁林里,正背对着我和一个看不清脸的人说着什么。我凑近了些,想要听清他们的谈话,然而斯内普却忽然转身。他很惶恐,惊惧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不过我很快就意识到,这是我的梦境,他是不会看到我的。我努力回头看,然而却只看到了一轮明月。那个恐惧的眼神让我如芒在背,我从没有一刻这么清晰的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于是我掐着自己的胳膊努力想要醒过来。
过了很久,世界又归于一片虚无。
第二天起床时我依旧牢牢得记着这个梦。莉莉看着我眼下浓重的黑眼圈吃惊道:“你昨晚睡得不好么?我们明明很早就熄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