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被当真,许青葙看着坐在餐桌前两位大佛一样的男人,越想越气,自己就不该下车前问那一句,
“你们没吃饭的话,要不要上来和我一起,我早上擀了面条......”
下一秒,两个人就已经坐在她家的餐桌上了。
因为生气,手上动作都大了不少,厨房声音叮叮咣咣的,
“光坐着等吃是吧,来一个人过来洗菜!”
在苏决明第三次撞到碗柜的时候,许青葙终于忍不住了,“你还是回去坐着吧,你帮倒忙真是有一手。”
苏决明和陈嵊没见过菜码这么丰富的面条,红的胡萝卜丝、绿的黄瓜丝、白的豆芽,大碗盛着鲜亮的浇头,配上新出锅的手擀面条,一口下肚,口感迸发,多种滋味糅合,叫嚣的胃瞬间被安抚住。
看着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的两个人,许青葙皱着眉,有种这二人几天没吃东西的错觉。
送走苏陈二人后,手机突然开始响,许青葙抱坐在椅子上,蜷缩着身子像只煮熟的虾子,来电显示是赵瑜,
“葙葙,你最近还好吗?”
听出电话那端语气的犹豫,抱膝的姿势压得胃部很不舒服,遂把腿放下,躺倒在沙发上,胃部伸展开,不适感被大大缓解,天花板上残留着上任租客悬挂的装饰品,装饰品下垂的丝带和旁边的灯条纠缠在一起,
“还不错,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她听出赵瑜的担心,半是解释半是安抚,
“本来就是交叉学科,影响不大。HAR这边归类是景观建筑,国内前几年合并学科,专业大类还在风林下面。再说了,风林都成建筑的二级学科了,担心也没用。多刷点履历不至于以后找不到工作就行。”
赵瑜还在絮絮叨叨家长里短的琐碎事,她却出了神。
毕业不过一年时间,大家的人生却走向了完全不同的方向,有的嫁做人妇,有的在职场沉浮,有的继续求学。
她想起赵瑜的婚礼上,笼罩在白色婚纱中的女孩被簇拥着推向一个男人,像是献祭,那时她感觉不到任何幸福,只觉恐怖,一种被吞噬的窒息感袭来。
起身把紧闭的窗开了条缝,波士顿的天很蓝,却一只鸟都没有,空空荡荡的。
结束了写生,背着画板画桶走得很慢,许青葙有个怪毛病,她总是不自觉地去观察别人,想象擦肩而过的人正在度过什么样的生活。
直接进入第二年的学习,开始有些吃力,HAR的模式和平大区别很大,比起理论,这边将重点放在了通过工作室的练习和论文的写作来发展学生对景观设计的掌握,在选择工作室的时候,许青葙去了文化和艺术趋势方向,相比房地产市场和公共政策与基础设施,说是冷门也不为过。
老师是个有着亚裔面孔,操着一口正宗英伦腔的美国人。
每次研讨会,许青葙总会被这过于割裂的反差勾走注意力,然后又被俏皮话拉回思绪。
和老师沟通过后,许青葙租了辆车,驱车前往国家公园。
她选择了印第安还遗存的景观中最有代表性的要素——崖居,作为自己论文的选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