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陆明兰身边的丫鬟红缨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在门口正跟管家交涉的薛映寒和其家仆,于是小声的提醒了自家小姐。
陆明兰定睛一看,确实是薛映寒登门,于是忙不迭的转身往回走,不过这时候貌似已经晚了,已经看到她的薛映寒,在管家的阻拦下兴奋的挥手,“陆姐姐,是我啊!我是映寒,我来看你了!”
叫的这么亲热,肯定没有好事!
根据一贯的直觉,陆明兰开始警觉起来,调整好面部表情,她面带微笑转身:“是你啊,抱歉,刚才没听到你叫我。映寒,你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了?”
“陆姐姐,这件事说来话长。”
薛映寒看样子不打算在这么多丫鬟面前提起,陆明兰想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于是道:“也好,咱们到里面去说吧!”
两人并排来到陆明兰所在的珠兰院,吩咐绿珠等人
出去带上房门,陆明兰询问薛映寒此次前来到底所为何事。没有外人了。薛映寒一股脑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了陆明兰听,一听到栾晴的名字,陆明兰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不过还是沉住气,先听听薛映寒怎么说。
“陆姐姐,我知道你人最好了,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薛映寒嘟起了嘴,“我今天试探了那个栾晴一下,发现她这个人还真不简单,本来都已经把她给骗到岸边儿了,没想到我哥这个时候回来了,一切功亏一篑…”
“骗到岸边?”陆明兰疑惑,薛映寒尴尬的笑:“咳…这不是想试探试探那个女子到底是真瞎还是假瞎嘛,谁知道还没成功呢,我哥就来了。总之是没干成啦,陆姐姐,你快帮我想个更好的办法,把这个栾晴姑娘赶出去!”
“有一句话叫‘清官难断家务事’,若是其他事还好,这种事你让我怎么帮你呢?”陆明兰果断推脱,“而且栾晴她并没有做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通过你
刚才讲的来看,人家对你都是一直有礼退让的,你何至于这几天都容不下别人?”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她——”
薛映寒说不出所以然,见陆明兰没有丝毫相帮的意思,于是嘴巴一扁,作势嚎啕大哭起来。“陆姐姐,你要是不帮我,我就赖在你这里不走了…”
“停!”陆明兰最不喜欢有人在她的跟前哭哭啼啼的,“你要是敢哭出声,就算我能帮你,也不会理你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肯帮我了?”
薛映寒破涕为笑,用衣袖擦擦眼泪。
“我还没想好。”陆明兰可不会这么快答应,不过看到薛映寒马上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认命般举起了手,“好——好,我答应你总行了吧,不要在我耳边鬼哭狼嚎了!”
“说话算话!”薛映寒欢呼,表情生动,就像干涸已久突然接触的海水的鱼一样鲜活起来。
就这样,陆明兰破例答应了薛映寒的央求。
两人简单讨论了一番,制定下了计策。
薛映寒回到府内,就把薛恒带了人回来的消息告知了母亲姜氏,姜氏一听这还得了,立马宣薛恒回来讲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不过薛映寒已经得到指点,按照陆明兰教的,把薛恒一心帮助他人,并无私心的本意先告知了姜氏,然后请姜氏定夺该如何做。
接着薛映寒向姜氏说明了陆明兰的提议,也就是说她们几个可以合起伙来演场戏,既可以不伤及姜氏与薛恒的母子关系,又能顺利成章的把栾晴接出去。
姜氏是“老江湖”了,听到这个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快速解决问题的主意,当即拍板敲定下来。
再说那栾晴姑娘,其实她的眼睛已经在每日服药下渐渐能看清人影了,只不过在这诺大的薛府内装一个瞎子,更能为自己赢得周围人同情的目光,栾晴不想这么快就失去这些从来没享受过的服侍,宁愿装眼盲装的更久一点。
说道栾晴的家境,家道中落前,她的父母十里八乡羡慕的恩爱小夫妻,只因母亲病逝,父亲文弱书生却
不识柴米油盐而坐吃山空,后面她的父亲因为被人坑害两父女都被赶了出来。
父女俩相依为命,但仍然逃脱不了命运恶意的捉弄。
栾晴的父亲,也不幸染病身亡了,为葬父,栾晴迫不得已卖身葬父——
当看到薛恒的第一眼,她就已经沦陷了,这么好的公子来买她,她以后的后半生有着落了。
可是薛恒却告诉她,他只是奉命行事,才救了她,也不可能带着她离开这,栾晴才真正的慌乱起来。如果薛恒这些人走了,留她一个人在这乡村地界,日后只有受人欺凌的份,说不定清白之身也保不住。
在葬父之后,她就豁出去了,跟着大车的方向来找薛恒,没想到被人绑了,却阴差阳错又被薛恒救了。这不是天定的缘分是什么?她栾晴这一生就认定薛恒这一个人!所以她不顾自身性命上吊,当听大夫说她的眼睛暂时看不见,她的内心居然有些欣喜,因为这样她就可以继续跟着薛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