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枝枝不傻,猜到这个老鸨是想劝她卖身。
只可惜,她又不是真的被卖到了青楼,自然不会自甘堕落。
直接开口拒绝容易得罪老鸨,在别人的地盘上,刚则易折。
思虑再三,赵枝枝决定演一出戏。
她垂下眸子,酝酿好情绪后,眼角就沾上了泪。
再抬起头来,就连见多了美色的老鸨都为男装扮相的赵枝枝感到惊艳,忍不住轻声诱哄:“小可怜,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快同妈妈说说。”
赵枝枝抽噎了一下,夹着嗓子道:“妈妈,不怕您笑话,我其实有个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的林妹妹,我们两情相悦,眼看到了议亲的年龄,我那可怜的林妹妹就得了重病,卧床不起。”
她抬手假惺惺地擦了下眼泪,继续道:“我家中父母早些年就去了,留我一人在世上苟活,林妹妹是我的心头肉,我为了救她,这才迫不得已将自己卖到青楼,未来还指望挣到钱把自己赎出去,也好同林妹妹再续前缘。”
赵枝枝演得情真意切,她自己都快信了,老鸨同她身边的姑娘们听着都掉了泪。
老鸨拿着手中的香巾擦拭了下眼泪,叹气道:“倒是个痴情的人儿,罢了,妈妈不逼你了,你好好在这伺候姑娘们吧,日后赚够了银子还债,妈妈就放你走。”
赵枝枝乖巧地点头,长睫轻扇,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先稳下来再说,她还要想办法让这个地方乱起来。
点火肯定行不通,虽说青口人多,火势肯定起不来,但赵枝枝下不去那个手。
“娟儿,你不是还没有伺候的人吗?这小子长得白净,就给你吧。”老鸨喊来了一个打扮得腰肢招展的窑姐。
娟儿扭着盈盈一握的腰肢走过来,瞧了赵枝枝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攀着老鸨的手臂娇声道:“还是妈妈对我好,这小子看着就养眼,我每日醒来都能比其他姐妹舒心多了呢。”
老鸨亲昵地点了下她的额度,“你这娇气包,亏了嘴甜,妈妈不疼你疼谁呀,想要报答妈妈就把那些个大爷都伺候好了,你也少不了好处不是?”
娟儿捂住娇笑:“妈妈放心,我晓得。”
老鸨宛若无故地挥了挥手,“行了,带你的人下去吧,别忘了跟他说清楚咱们楼里的规矩,他要是惹了事儿妈妈可得连你一起罚。”
娟儿一口应下,笑得枝招展,“好咧,妈妈且放宽心,我绝对会调教好这小子,不让他给妈妈惹麻烦。”
赵枝枝垂首站在旁边,沉默不语,实则内心十分丰富。
基本上她们对话一句,她都得跟着腹诽一句。
最后,赵枝枝在心里给这位娟儿美人道个歉,毕竟她来铭春楼就是为了惹麻烦,并且制造的混乱越大越好。
“你叫什么名儿来着,阿才?”老鸨走后,娟儿用挑剔的目光将赵枝枝从上扫描到下,声音也不似方才那般娇软。
赵枝枝抬手小脸,讨好地笑道:“回娟儿姑娘,小人名就叫阿才。”
娟儿被逗笑了,芊手在空中一点,“你倒是挺机灵,日后跟在我身边就不要叫阿才了,听着跟个狗名字一样,我给你起个名,就叫清风,如何?”
赵枝枝当即装出了一副感动的模样,“多谢娟儿姑娘赐名。”
这番话可是把娟儿的地位提高了不少。
娟儿越发得意,扭头就走,“跟上吧,你以后就住在我旁边的屋,”
赵枝枝还想熟悉楼里的地形,趁机捂住肚子,皱着眉头叫起来:“哎哟,娟儿姑娘,楼里可有茅厕,我这肚子可能吃坏了。”
娟儿姑娘听了秀眉轻皱,像是闻到了什么难闻的味道一样用手绢捂住了鼻子,嫌弃道:“茅厕在后院儿呢,你自己去吧,不认识路就到处问问。”
“谢谢娟儿姑娘。”赵枝枝拔腿就走,似乎快要憋不住了。
刚走到后院,赵枝枝就直起来腰身,开始观察后院的地形。
后面也有厢房,但是排列很紧密,一个屋连着另一个屋,中间房屋只隔了薄薄的一堵墙。
赵枝枝眼瞅着一个窑姐儿拉着个公子进了房间,赶忙加快了脚步,离开这一处。
离得这么近,墙体还这么薄,肯定不隔音,等会儿要是听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声音,她脸皮可薄着呢。
这般想着,赵枝枝越走越快,很快就发现了一道矮小的拱门。
看了一圈儿,赵枝枝也大概明白铭春楼的布局了。
前院住的都是当红的窑姐儿,被老鸨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为她赚钱。
后院儿住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女娘,之所以还能被老鸨养着,估摸着手里头都攥着些老主顾。
铭春楼干苦力的女使和小厮也都住在后面,每日出门采买东西,亦或是窑姐儿派给的伙计都是从后门出入。
赵枝枝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一会儿要是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