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村的村民有受不住的,顾不得给李秀才留面子,捂着口鼻就往门外冲去。
留下的人也都被熏得面色难看,眉头紧皱。
李秀才只觉得自己的脸像是被打了一巴掌般,烫得他恨不得钻到冰窖中去。
尽管如此,他还是舍不得就此离开,还想着先忍一忍,等人都走了之后再向赵枝枝解释。
然而,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样简单。
正咬着牙夹紧屁股,憋着肚中翻腾的气体。
下一秒,肚子突然发出又长又绵密的声音,他猛地瞪大眼,表情变得有些耐人寻味起来。
赵枝枝离他最近,这回憋气也憋得满脸通红。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关心两句时,就听李秀才急吼吼地问道:
“枝枝,刘大夫家中的茅厕在何处,快些告诉我。”
赵枝枝真怕他拉裤兜,忙伸手指了个方向,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啥也别说了,赶紧去。
李秀才当即以最快的速度跑没了影。
幸而茅厕在后院,否则今日看病的人估摸着宁愿忍着病痛也要改日再来。
院中还有些味道没散去,赵枝枝干脆找了块药布绑在脸上,用来遮掩一二。
接着,她弯腰从桌下拿出香炉,淡定将供烟点上,没一会,浓郁清香的烟味儿就将小院覆盖了。
众人得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赵枝枝像没事儿人一样,将药布揭下来,淡然笑道:
“我们继续吧,牛婶,你身上有哪儿不舒服?”
须臾,解决了人生大事的李秀才神清气爽地从茅房中走回来。
周围投来的各异眼神直接被他忽视掉,走得近了,听到有些人在窃窃私语,话里话外全是耻笑的意思。
李秀才脸一热,怒而瞪了过去,但也仅限于此了。
他以不能在赵枝枝面前丢脸的原因告知自己不同这些肤浅之人一般计较。
实则就是他胆小如鼠,不敢惹事。
李秀才说服了自己,脸上流露出自得之色,迈步朝赵枝枝走去。
赵枝枝头也不抬的同刚被她诊完脉的人说:“你这病可大可小,倒是不用吃太多药,我给你一些固本培元的草药,回去煎了服用,只需一顿即可,”
她认真的模样比日常更加迷人,至少李秀才还没走到她跟前就已经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了。
赵枝枝镇定自若地抬起头看向他,只微微一笑的空当,李秀才又捂着肚子往茅厕跑了。
见此,赵枝枝笑容愈发灿烂,对待病人的态度便也越发温柔。
一整天下来,就是正在病痛的人都被赵枝枝三两句话说得晕晕乎乎的,忘了今夕是何夕。
李秀才也由着一开始的生机勃勃慢慢转为萎靡不振。
已经不知道是
他一时间想不明白,明明没有乱吃什么东西,怎么就突然闹肚子了呢。
这时,排在后面的村民看不下去了,好言劝道:“秀才,你要是不舒服就回去歇着吧,就你现在弱不拉几的样子也帮不上赵姑娘什么忙。”
李秀才闻言回头瞪了那人一眼,气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吗?少管闲事。”
话音刚落,他的肚子又开始闹腾起来,李秀才捂着肚子,面色惨白。
赵枝枝瞧着也差不多了,看完手头上的病人后忙起身走向他。
村民们的视线也随之跟了过来,一些个好事的人已经在小声议论了。
“你们说,这赵姑娘该不会还喜欢李秀才吧?”
“这李秀才都赖在赵姑娘身边了,还能有假?”
“要我说,这李秀才压根儿就配不上赵姑娘。”
“你能配上呀,别忘了,人毕竟是个秀才,没准儿春闱还会高中呢,那可是能光宗耀祖的好事。”
赵枝枝耳朵灵敏,对于这些人的窃窃私语大约能听到一些,却也只当没听到。
不过,她倒是对这个春闱来了点兴趣,春闱应当是这个世界的考试,也不知和她那个年代有什么不同之处。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赵枝枝本来也不是拥有什么大志气的人,平日只要能吃饱饭,于她而言就已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
想到这,赵枝枝也已经走到了李秀才的身边。
瞅着他满头大汗,赶忙装出一副担心的表情道:“很痛苦吗?要不然你伸出手,让我给你把把脉吧”
赵枝枝实在是没法厚着脸皮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他李郎,原本心中就无半分喜欢,如何能亲密得起来。
李秀才只沉浸在肚子痛的煎熬中,也没有注意到她称呼上有什么改变。
肚子又传出一声异响,他想继续跑厕所,只挪动了一下脚步,两条腿就虚软地跪在了地上。